农场主赵明渊的热情招待和林默等人展现出的强悍实力,让交易区暂时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赵明渊的手下正在紧张地筹备交换物资,屠夫在一旁阴沉地盯着,而更多的目光——来自那些麻木的奴隶、面黄肌瘦的自由民、以及一些眼神闪烁的零星交易者——则隐秘地聚焦在林默四人身上,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林默坐在赵明渊安排的简陋木凳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灵能视觉如同无形的触须,细致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那个神秘工人短暂而急促的手势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指地、指内场、倾听、小心。
这绝不是一个无意义的动作。这是在示警,也是在暗示内有隐情。
就在一名农场护卫扛着一箱子弹走过来,暂时遮挡了赵明渊和屠夫视线的瞬间——
一个穿着沾满泥点工装、低着头、仿佛只是路过的中年男人,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林默身上。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男人慌忙道歉,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快得惊人,“东区水井旁第三块松动的砖下…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小心‘屠夫’晚上查房…‘农场主’的药…”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名护卫已经放下箱子转过身。中年工人立刻唯唯诺诺地躬身退开,混入不远处几个正在修理栅栏的工人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默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与身旁的沈雁交换了一个眼神。沈雁微微颔首,表示她也听到了。
情报!来自农场内部的情报!而且是通过这种极其危险的方式传递出来的!这印证了林默的猜测,赵明渊的统治并非铁板一块,内部积压着不满和反抗的暗火。
但此刻他们被无数眼睛盯着,根本无法脱身去什么东区水井。
就在这时,另一个机会悄然出现。
一个摆摊售卖自制草药和粗糙手工品的白发老妪,颤巍巍地端着一碗浑浊的、说是能“驱邪避祸”的草药汤,走到他们面前,用哀求的语气推销着:“几位大人…行行好…换点吃的吧…一碗汤换一个土豆就行…”
她的声音苍老而可怜,但就在她弯腰将破碗递过来的瞬间,那浑浊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与她外表极不相符的锐利光芒,干裂的嘴唇翕动,以几乎无法察觉的气声说道:“…西边三十里…沼泽…有吃人的怪树…别去…北面山隘…‘秃鹫帮’扎营…专抢过路人…南边…南边最近干净…‘清理者’的飞行器…往那个方向去了…”
说完,她又变回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新的情报!关于周边区域危险地点和其他势力!虽然零碎,却极其宝贵!尤其是最后一句——清理者的飞行器往南去了!这或许能解释它为何离开后没有再返回!
林默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对雷烈使了个眼色。
雷烈会意,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滚开!老子不喝这马尿!”但却看似不耐烦地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个不大的、但足够饱腹的变异土豆,扔到了老妪的摊位上。
老妪千恩万谢地捧着土豆退下了,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交易在继续。燃油被一桶桶抬过来,药品箱被打开验货,子弹箱沉甸甸地搬上车。赵明渊始终陪在一旁,笑容满面地扯着闲话,旁敲侧击地打探着林默他们的来历和能力,试图摸清他们的底细。
林默则虚与委蛇,偶尔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大部分时间则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沉默和神秘感,让赵明渊更加捉摸不透。
趁着赵明渊被一个手下请示问题暂时走开的空隙,又一个用破烂围巾包着头、看起来像是来自某个小型幸存者据点的交易者,壮着胆子凑近一些,快速用几块不知名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兽骨,换走了凯身上几发普通手枪子弹。
在交换的瞬间,他压低声音急促道:“…农场主的药…是从‘东南边’来的…他定期派人去…那边有个废墟小镇…很邪门…去的人经常回不来…回来了也疯疯癫癫…说有什么‘吃梦的影子’…但药很好用…能让人力气变大…但…但会上瘾…”
又是一个碎片!东南边的邪门小镇?让人变强却会上瘾的药?这似乎解释了赵明渊为何能笼络住“屠夫”这样的悍匪,也暗示了他可能存在的弱点或秘密来源!
林默默默记下,用几发子弹完成了这次看似不等价、实则价值连城的“交易”。
通过这种零敲碎打、极其隐蔽的方式,一条条珍贵的情报碎片如同溪流般汇入林默的脑海:
内部矛盾: 农场内部存在反抗力量,东区水井有秘密,需小心屠夫夜间巡查。
周边威胁: 西有吃人沼泽怪树,北有秃鹫帮劫匪,南边近期因清理者活动反而相对“干净”。
清理者动向: 飞行器最终去向是南方,暂时未归。
农场主秘密: 其掌控的“特效药”来源东南邪门小镇,副作用巨大,可能是其控制手下和维持统治的关键,也是其潜在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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