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片秋风里的枯叶，接着整个人直挺挺向后栽倒。二大妈瞬间跪坐在尘土里，拍着大腿哭嚎：丧良心的东西啊！我们老刘家造了什么孽！
角落里的刘光天盯着昏厥的父亲，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他悄悄攥紧口袋里的火柴盒，那里头藏着他偷偷攒下的三块六毛钱车票钱。
刘家彻底乱成了一团糟，易忠海站在边上默不作声，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美得不行。
他只觉得浑身舒坦，暗想刘海忠这种跳梁小丑也配跟我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贾东旭脸上青紫交加，稍微动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刘海忠和哭天抢地的二大妈，他肠子都悔青了。
他这辈子从没这么后悔过，万万没想到刘海忠这么不中用。活了大半辈子还被亲儿子耍得团团转，连养老钱都被人骗个精光。跟着这种窝囊废，能有什么出息？
院里邻居七手八脚把刘海忠抬进屋，主角都散场了，看热闹的也就各自回家。
贾东旭一进屋就灌了半瓢凉水。秦淮如见他满脸懊丧，趁机说：瞧见了吧？我早说刘海忠靠不住。要不你去给一大爷赔个不是？哪怕磕头认错呢，往日的情分总还在吧？
见贾东旭抿着嘴不吭声，秦淮如心里有数了——要是不乐意，他早跳起来骂人了。她趁热打铁：我知道你拉不下脸，可脸面能当饭吃吗？现在刘海忠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跟着他能捞着什么好？
那你说咋整？真要我跪着认错？贾东旭闷声问。
秦淮如柔声道：抱着棒梗去。看着孩子的面，他准能原谅你。要是还不松口，你就多缠会儿。好歹你还是他徒弟，一大爷总会心软的。
第二天，贾东旭抱着棒梗进了易忠海家。易忠海正吃饭呢，抬眼就见贾东旭抱着孩子，怯生生瞅着他。
你来干啥？易忠海皱眉。
哎哟喂，小乖乖让奶奶瞧瞧。一大妈见状赶忙接过孩子，心肝肉地搂在怀里。
贾东旭低着头一言不发，瞧见易忠海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心一横，扑通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响头。
师父我该死！是我瞎了眼忘恩负义，我给您赔罪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次，往后再也不敢了！
易忠海虽料到徒弟会来认错，却没想竟行如此大礼。贾东旭心里门清，若不拿出十二分诚意，师父断不会轻饶。他硬是把脑袋磕得咚咚响，额头都渗出血痕，直到听见易忠海喊停才罢休。
东旭啊，这是闹哪出？易忠海慢条斯理地摆手，有话好好说，快起来吃饭。
见师父态度松动，贾东旭晕头转向爬起来，凑到桌前掏心掏肺地忏悔：师父我猪油蒙了心跟二大爷瞎搅和，现在全明白了！往后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说话间忙把拎来的贵重补品往桌上堆：专门给您寻的稀罕物，算我给您赔不是了。这套说辞全是秦淮如教的，她再三叮嘱要把姿态跪到泥里。
易忠海心里熨帖，这徒弟总算开了窍。嘴上却推拒：这哪成，太破费了！假意客气两句便顺水推舟收了礼。
旧事不提了，咱们喝酒！易忠海举杯笑道，古人说得好，杯酒解千仇嘛！贾东旭大字不识几个，哪懂这些文绉绉的话，只管赔笑碰杯。
直喝到三更半夜，贾东旭才踉跄着回家。刚沾床沿就被秦淮如拽起来盘问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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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东旭将易忠海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秦淮如听完后立刻领会到，易忠海的态度已经松动，言语间的暗示是他们可以恢复旧日关系。
贾东旭见秦淮如神色凝重，醉醺醺地冷笑一声：“这老东西太狡猾，跟着他，我占不到便宜。”
“这次之后，他肯定对我防备心更重，你别指望他能处处为我着想。”
秦淮如轻咬嘴唇，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懂。只是跟半死不活的刘海忠混实在没出路，不如重新投靠易忠海。
另一边，易忠海的想 ** 如贾东旭所料。他并未真心想要与贾东旭和解。贾东旭能背叛第一次，就可能背叛第二次，易忠海还没蠢到再信任他。
他心中早有盘算：绝不会再相信贾东旭，更不会指望他养老。眼下唯一的人选只剩傻柱，他必须尽快将傻柱牢牢掌控。
次日，二大妈的哭嚎声再次传遍院子。原来刘海忠依旧昏迷不醒，还发起了高烧。直到第三天，他才终于苏醒。
“这是哪儿？”
刘海忠一开口，发现嗓子干涩刺痛，像被砂砾磨过似的。二大妈见他醒了，激动得差点落泪。
她小心地喂了他两口水，解释道：“你忘了在院子里晕倒的事了？一直醒不过来，光天只好送你来医院……”
刘海忠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医院？！败家娘们！不知道医院花钱吗？赶紧走！”
刘光天在一旁翻了个白眼：“钱都交了，现在走有什么用？”
刘海忠顿时泄了气，瘫在床上木然道：“家里还剩多少钱？”
回答他的是二大妈的啜泣声。刘海忠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住院越久花钱越多，他勉强躺了两天就急匆匆收拾回家。
刘海忠一走进四合院，就察觉到院里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瞅什么瞅！有啥好看的？！他绷着脸吼了一嗓子。
有个街坊非但没生气，反而凑上来搭着他肩膀：老刘啊，摊上这么个混账儿子，谁遇上都糟心。
刘海忠狠狠甩开那人的手，连推带搡把人轰走了。现在全院都知道他家的丑事，谁见着他都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从头打量到脚。
这可把刘海忠膈应坏了。他在家闷了三四天没露面，可班总得上。这天他耷拉着脑袋往轧钢厂走，发现厂里工友的眼神更扎人。
老刘，听说你家小子带着别人媳妇私奔了？真去当倒插门了？有人扯着嗓子问。旁边又冒出来句：还把你养老钱都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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