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楠捏着衣角，露出为难的神色，那...最多每月一次，要不我该没钱买雪花膏了。

看她娇憨的模样，李东忍不住笑出声。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眼前这个活泼灵动的姑娘，和电视剧里那个清冷自持的形象判若两人。

逗你呢，哪能真让你破费。我平时空闲多，随时可以来交流。不过疑难杂症我可解决不了。

知道啦！她雀跃地点头，想到今后能常见面，心里像揣了只欢快的小雀儿。

食堂里的工友们都看呆了。向来清冷的厂花居然笑靥如花，不禁对李东又羡又妒——这世道，果然长得俊就是占便宜。

打饭窗口旁，南易愁眉苦脸地望着相谈甚欢的两人，长长叹了口气。

老南啊，趁早死心吧！没瞧见人家丁大夫笑得多甜？你这癞蛤蟆就别惦记天鹅肉喽！

就是！你个颠勺的厨子，整天油烟味儿呛人，长得还忒着急。人家小李同志可是救死扶伤的模范，你拿啥跟人比？

工友们的打趣像刀子扎在南易心口。得，还没发芽的春心，直接冻死在倒春寒里了！

午饭后，李东跟着丁秋楠回到医务室。闲着也是闲着，两人聊了整个下午——正好徐医生轮休，来看病的工人也不多。

下班时，李东主动要送丁秋楠回家。姑娘红着脸坐上自行车后座，这是她第一次和男性靠这么近，一路上只敢攥着他的衣角不说话。

李东本打算套用许大茂的追女三步曲：先贬低情敌，再送礼请客，最后约去小旅馆。不过眼下没有竞争对手，他直接跳到第二步——邀请丁秋楠逛百货大楼。

今天家里来客人，得帮妈妈做饭。丁秋楠的婉拒让计划落了空。这姑娘和急于嫁进城的秦京如不同，她本就是城市户口，两人性格也大相径庭，硬套方法反倒可能坏事。

反正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早，李东也不着急。送完丁秋楠，他独自去了百货大楼，从一楼逛到四楼，采购的年货装了满满三袋：大白兔奶糖、北冰洋汽水、桃酥、瓜子花生、水果罐头......最后用纸箱打包，结结实实捆在自行车后座。

回程路上，他又添置了三百斤蜂窝煤。自从换了新煤炉，取暖消耗激增，得多备些以防过年断货。

买这么多？！闫埠贵听见动静，棉鞋都顾不上提好就冲出来。暮色中，他几乎把脑袋探进纸箱：奶糖罐头......还有大冬天买汽水？李东你不过日子啦？

李东啊，你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呢？年纪轻轻得学着精打细算，照你这么花钱如流水，年后日子可咋过？

老话讲得好，吃穿花不了几个钱，不会盘算才真要命！

闫埠贵盯着那堆年货直咽口水，李东买的年货比他全家置办的都多，就算敞开了吃，够吃小一个月。

真叫人心痒痒！闫埠贵想着自家过年分花生都得按颗数，哪像这败家子，跟捡了钱似的可劲儿买。

他眼馋得不行，恨不得抓两把走，这样全家都能多分点儿零嘴。

三大爷，前阵子给厂里帮了点忙，领导赏了些票券。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换点实在的。

我虽然光棍一条，但过年总得有个过年的样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东暗笑这才刚开始，等明天扛回二十斤猪肉两只老母鸡，怕不是要把这老财迷馋晕过去。

闫埠贵眼珠一转，突然拍腿道：李东，你家春联还没贴吧？

三大爷免费给你写一副！保证字字珠玑，红红火火。不要润笔费，给把瓜子花生图个彩头就成！

李东心里暗骂老狐狸，铺子里对联才卖两毛钱。横竖要买，索性卖个顺水人情：成啊，那麻烦您写吉祥些。

闫埠贵喜得搓手：包在我身上！这就回去给你写！

正说着，送煤球的板车停在大院门口：同志，95号的煤到了！

闫埠贵两眼放光，忙扯住李东：让我家小子帮你搬！给包烟钱就行！

煤铺只送到院门口，雇人搬还得花钱。李东转念一想，这铁算盘若觉得占了便宜，往后在院里倒能帮着说话。

李东早有准备，用些小好处拉拢闫埠贵，不指望他能帮上大忙，只要别跟着院里那些没良心的坑害自己，就算是积德行善了。况且这事自己也没吃亏，想要好处总得先出力。

成吧，不过我手里余钱也不多，每人最多只能给三角钱。

闫埠贵心里打起小算盘，一人三角，两个儿子就是六角，差不多能买一斤猪肉，抵得上他半日工钱，这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值当！

眼见有利可图，闫埠贵立刻冲进屋里，把躺在炕上的闫解成、闫解放两兄弟拽出来，让他们帮李东搬煤球。

三百斤煤球装了四个麻袋，闫家兄弟一次只能抬一袋，从院门口搬到后院李东家，中途还得歇口气。等四袋煤球搬完，两人累得像条狗似的，满脸通红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李东，对联给你写好了！

闫埠贵攥着写好的对联小跑过来，生怕李东变卦。

三叔这字儿真不赖。李东打眼看去，对联上的字确实漂亮。

上联写着爱集体任劳任怨，下联是建国家同德同心，横批幸福国家。

闫埠贵得意地显摆：怎么样李东？有水平吧？把这副对联往门上一贴，保管人人都夸你是进步青年！

李东笑道：确实不错，要不怎么说您是老师呢，这思想觉悟就是高。来，您拿好。说着转身从屋里抓了把花生，闫埠贵赶忙撑开衣兜接着，瞅了眼累瘫的两个儿子，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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