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的冷光在混凝土墙壁上爬动,像一群不安分的银灰色虫子,每一道光斑都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随着气流轻轻晃动,仿佛暗处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任弋被两个队员按在通道壁上,后颈贴着湿冷的水泥,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墙体内黑色管线传来的细微震动 —— 那震动频率极低,却带着一种沉闷的力量,绝不是普通机械运转该有的动静,更像某种庞然大物在地下深处缓慢磨牙,每一次震动都让人心头发紧。
“走!别磨蹭!” 按住他左肩的队员低声呵斥,战术靴重重踩在地面的积灰上,发出 “咔嚓” 一声脆响,扬起的灰尘钻进任弋的衣领,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任弋顺从地往前走,余光却扫过墙壁上的黑色管线 —— 管线表面覆盖着一层薄锈,在冷光下泛着暗褐色,某些接口处渗出的淡黄色油污已经凝固,顺着管壁蜿蜒而下,像一道干涸的暗红色血痂。他突然想起《生化危机 1》里被 T 病毒腐蚀的实验体皮肤,指尖下意识蜷了蜷,指甲掐进掌心,才压下心头的不适。
前方四位队员呈扇形前进,他们手中的 MP5 冲锋枪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枪管加装的消音器在灯光下像一截黑色的獠牙,始终微微下垂却精准对准通道两侧的阴影。走在最前面的队员每走三步就会停下,竖起食指贴在唇边,侧耳倾听片刻后,才用手势示意 “安全”,整套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可在任弋眼里,这种警惕却有些可笑 —— 这些人穿着专业的战术装备,却不知道自己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保护伞公司精心布置的 “死亡陷阱” 边缘,他们以为的 “安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虚假宁静。
走到通道岔口时,那位手臂绑着微型电脑的技术人员停下脚步,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滑动,屏幕瞬间弹出蜂巢的简易地图。任弋凑着余光瞥了一眼,只见地图上 “月台”“设备间” 的标记用白色字体标注,而角落处一个被红色方框圈住的区域,却只显示着 “权限不足,无法查看” 的警告,那红色的字体像一只眯起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前的每一个人,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月台到了。” 黑人队长的声音透过防毒面罩传来,带着一层金属的钝感,打破了通道里的寂静。任弋抬头望去,前方一道不锈钢拱门映入眼帘,拱门边缘打磨得光滑,却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正中央的保护伞 logo 是暗红色的,即使落了灰,依旧红得刺眼,像一块凝固在金属上的血渍。
穿过拱门,地下月台的景象彻底展开 —— 约五十平方米的空间里,地面铺着灰色防滑瓷砖,瓷砖缝隙里积着厚厚的灰尘,某些缝隙中还残留着褐色的污渍,用鞋底蹭一下,能感觉到一种黏腻的触感,不知道是干涸的机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月台两侧的黑色金属扶手已经氧化发黑,扶手下方贴着的黄色警示条卷着边,上面 “禁止跨越,危险” 的英文早已模糊不清。
任弋被按在扶手旁,手腕被队员的手套攥得生疼。他看着队员们沿轨道分散巡视,走在轨道左侧的队员突然停下,用手电筒照向铁轨下方,蹲下身似乎捡起了什么,又很快扔掉,眉头皱得紧紧的。任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铁轨缝隙里,几片干枯的树叶旁,沾着一丝暗红色的纤维,像某种布料被撕碎后留下的痕迹。
“这么紧张干嘛?” 任弋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刚好能让身边的队员听见。他的目光越过队员的肩膀,落在轨道尽头的铁丝网 —— 那道两米高的铁丝网本该完整,此刻却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边缘的铁丝扭曲成不规则的弧度,断口处还闪着金属的冷光,显然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瞬间撕裂,绝非人力可为,“真有危险,光靠警戒可挡不住。”
按住他的队员手一僵,转头看他的眼神里满是疑惑,甚至带着一丝警惕 —— 这个被当作 “可疑人员” 控制的男人,面对陌生的地下环境和荷枪实弹的队员,不仅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像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事,实在不合常理。任弋却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向轨道上的银灰色地铁 —— 车头的金属板有一块明显变形,凹陷处隐约能看到几道平行的抓痕,痕迹很深,边缘还挂着一点黑色的碎屑,像某种野兽的爪印。
“断电了!驾驶室的主供电线路断了!” 技术人员的喊声突然从地铁方向传来,打破了月台的寂静。他站在驾驶室门口,手里拿着检测仪器,屏幕上的红色警告灯不停闪烁,“备用电源也没反应,没办法启动地铁!”
“那就快修!别浪费时间!” 后面赶过来的队员立刻催促,语气里带着一丝急躁,战术靴在瓷砖上跺了一下,“队长的命令是尽快进入核心区,再耽误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位之前挑衅马特的女队员闻言,立刻从战术腰带上解下黑色手电筒,按下开关,一道强光刺破黑暗,精准照亮轨道下方的供电箱。她翻身跳下轨道的动作格外利落 —— 先是屈膝下蹲,双手撑在铁轨边缘,指尖扣住铁轨缝隙,借力一跃,双脚稳稳落在铁轨中间的碎石上,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音,显然经过长期的战术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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