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中心的穹顶下,数万具医疗舱整齐排列,如同冰冷的墓园。外面,幽蓝的能量屏障在四周流动,将整个空间封锁。
林瑜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最终停在一具医疗舱前。透过凝结着霜雾的观察窗,程观澜的面容苍白如纸,连呼吸的起伏都难以察觉。
“他会醒过来吗。”林瑜问向身边的负责人,一位从玄圭院来的神修者。
他摇了摇头:“黯元素的感染者分为两种,有人迅速异变成食黯奴,也有人处于意识断裂的状态,要么迅速异变成食黯奴,要么陷入意识断裂。您的朋友属于后者。黯元素依然在他们身上,神道院无法预料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只能将他们隔离起来。”
林瑜的指尖在医疗舱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雾气。
“请随我来,”神修者突然转身,“您的另一位朋友...情况很特殊。”
在隔离区尽头的特制囚室里,周为像个受惊的孩子般蜷缩在角落。强化玻璃上布满了能量纹路,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周为!”林瑜猛地扑到玻璃前,手掌拍在冰冷的表面上。
林瑜点了点头。
“他听不见的。”身后的声音让林瑜冷静下来。
“他怎么了。”
“他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我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黯元素...但是他好像失忆了。”
“失忆,他本来就失忆了,既然没有感染,为什么不能放他出来。”
“他很危险,他身上有弦力,但弦力极不稳定。”
“那...我能进去跟他说几句话吗。”
神修者摇了摇头:“不行,这是神道院的命令。”
这天,神道院的管制令如同铁幕落下,将整个雷泽军港封锁成孤岛。港区内,数百艘钢铁巨舰被量子锚定系统牢牢禁锢,往日轰鸣的引擎此刻寂静如死,唯有几艘巡逻舰仍在警戒轨道上游弋,像困兽般徒劳地逡巡。维修区内的所有人员不得返航,终端信号也尽数屏蔽。总有人不死心地敲击发送键,光幕上却只反复跳出“传输失败”的猩红字样。
来到管制期的第十天,神道院院长朱孤鸿再次来到了军港,他秘密召开一场特殊的会议,会议商讨的内容只有一个,“前哨计划”。
会议进行一个小时,白寰宇与林瑜受邀列席。
一位姓胡的军长向他们展示了“前哨计划”。
“感谢二位肩负行星安防重任。“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鉴于当前形势,我们决定启动“前哨计划”——在“毁灭之影扩张路径上构筑128座太空哨站。投影中亮起数道交织的弧形光带,“神道院最新研发的净蚀灵网已经就位,只待哨站完工即可启动。”
他的手指轻轻一划,画面切换到哨站胚体的结构图。“但目前最大的困难是...太空固定作业需要大量工程师现场操作,尽管已经抽调了各军事基地和北圭星90%的相关专业人员...但仍存2000人的缺口。”
胡军长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转向白寰宇,往日凌厉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审慎。他微微欠身,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白勋爵...。”
白寰宇耸了耸肩膀,似乎眼前的问题与他无关:
“胡军长对不起,我现在更关心的面临的人权危机,军方在军港的行为严重侵犯了人权,即便神道院也无权将我们工人锁在这里...。”
“管制期已经结束。”朱孤鸿解释道,“十天管制是担心北圭星动乱,不针对任何人。”
“啊孤鸿院长,那真是...感激不尽。”白寰宇突然站起身,向朱孤鸿行了一个夸张的鞠躬礼,嘴角挂着显而易见的讥诮。在场众人都能看出这拙劣的表演,却无人敢出声点破。
朱孤鸿的面容依旧古井无波,胡军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勋爵大人,我们希望您的员工能参与哨站工程,方才陈述的人员缺口问题,想必您已经...”
“我i听到了,但2000人,对不起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大家看数据就明白了。”他即共享终端,将数表投影在全息屏幕上,随即说道,
“我们在雷泽军港内的人数总共是人,申请返航的是8212人,申请辞职的有1092人,目前所剩四千人不到。根据人力系统所做的意愿度测试,能够进一步上“前线”的不足10%,也就是说乐观的情况下我能能给到四百人。”
“勋爵大人能不能想想办法,毁灭之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如果不能按时完成暗宿主可能会突破防线。”胡军长几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但勋爵依然并不以为然。
“没办法他们不是军人,根据人权及劳工法案,天工集团无权强留他们。”
“可是...”
“话已至此。”朱孤鸿突然出声,金属般冷硬的声音切断了军长的恳求。他朝大门方向做了个标准的送客手势,白寰宇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平西装前襟并不存在的褶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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