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门铃声,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少年激醒过来。打开房门,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心兰姐姐...你要不叫醒我,我可以一觉睡到明天早上...是不是老将军要见我们了...。”
“不是。”
陆心兰反手锁上门,指尖在终端上快速滑动。
“你试试你的终端能不能拨出去。”
“当然能啊...信号都是满的...。”少年打着哈欠随意拨了个号码,却只听到空洞的忙音。他的眉头渐渐拧紧,“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艾琳姐设置了什么功能?”
陆心兰摇了摇头:“不会,今天早上她还特地关照我们,让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他们又轮流测试了几个号码,最终确认了一个奇怪的事实——这座浮空城以成了精致的通讯牢笼,只有城内信号可以流通。
“我找徐锁问问。”
青年军官的全息影像很快出现了,陆心兰挥了挥手,让李吉泽藏到影像之外。
“不好意思心兰,家父还没回我消息...。”“不是这件事,是我们的终端拨不出去了。”
“啊...庆典期间就是这样...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在因为父亲他...他不喜欢外面来的记者...。”隔着电子信号,陆心兰都能感觉到对方异常的情绪波动。就像靠近这颗星球地表的时候,那高温所带来的扭曲影像。
“徐锁哥,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你父亲他还好吧。”
“没...没事,对了,晚上城里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要不要我带你们去转一转...。”他突然提高音量,笑容僵硬得像是程序设定的表情。而李吉泽则是在边上摇了摇头。
“不了谢谢。”
“那行...心兰,请替我向殿下转告歉意,家父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
夜晚的唐城沉浸在一片霓虹与烟火之中。火光下是各列游行的老兵方阵:有人穿着斑驳的轨道空降兵装甲,关节处还残留着黑洞边缘特色的砂砾;有人扮作协同作战的机器人,金属外壳上故意做出弹痕累累的旧化效果。他们每一次踏步,靴底都会震起细小的电弧,在沥青路面上烙下发光的脚印。
李吉泽和陆心兰去了一处模拟实战的游乐场。“心兰姐!快进来啊。”戴着神经连接头盔的少年,正兴奋地挥舞着模拟相位枪,“黑巨蝼的第二波进攻已经来了!
“嗯,等等。”
陆心兰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那尊百米高“刑天”的投影:那尊战神断颈处喷涌着耀眼的火花,手中的战斧依然不停挥舞着,每一击重砍,都会引起街道两旁老兵的欢呼。女孩的弦力则是不知不觉地,随着这种狂热的情绪延伸出去。
忽然,弦力某一个节点上触碰到一丝阴影。深入之后,感觉到阴影中极其诡异的力量——像无尽的绳索,将她的意识拖入黑洞最深处的虚无。
“哎呦输了!你在干什么呢...。”少年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放下头盔,他才察觉到女孩的异样,“心兰姐姐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这么黑。”
陆心兰很快间恢复过来。
“我感觉这座城很不对劲,我们得跟外界联系一下。”“要不我们去机场,听说信号力场范围不大,出唐城就行了。”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
然而当两人叫车来到机场后,却被守护告知不能离开。
“对不起,唐城暂时不能出入,是徐荣将军的命令。”
“...徐荣将军,他凭什么。”
“是的,他是这里最高的行政官,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听他的。”
“听他的,你不看看我是谁...。”
李吉泽正要表露身份,但被陆心兰拉走了。“吉泽别出声!”
对面的入城通道,走来一队穿着铸熔星军队制服的人。“有几张面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我想起来,他们都是外太公的部下!”步伐接近的时候,陆心兰挡住大部分光线,让出城通道看上去已经关闭了。
一批军官走了过去,很快听到机场飞船降落的声音,接着又进来一批将领。
“他们怎么都到唐城来了,是来参加庆典的?”
陆心兰摇了摇头:“好像不是,他们给我的感觉非常紧张,不像是来参加活动的,不管怎么样,我得尽快跟师父联系。”
“我们硬闯出去?”
“硬闯会打草惊蛇的,我有其他办法。”
在舰队实习的时候,陆心兰已经学会如何用弦力连接电磁信号。来到靠近信号站的地方,她的指尖泛着淡蓝色的光晕,像蜘蛛网一样,在终端周围构筑起临时的通道。信号接收比预想中多花了五分钟——他们构建的通讯屏障比她估计的更复杂。
“房名大师的信息!”李吉泽迫不及待地读出了跳出屏幕的文字,“枯海院的长老来唐城了,如果你跟李吉泽也在那里的话,一定要小心...。”少年突然笑出声,“呵呵,房名大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你说他是不是在我们身上安装了跟踪器!”又见陆心兰一脸严肃,他很快打住了闲话。仔细一想,发现消息的重点不是“他们”,而是枯海院长老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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