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执麓就是从知道王美人日常是个不精细的女子才断定她不是设局者。
王美人常有睡迟了,就以腹痛告假不去请安,吃穿上也是好的差的都能接受,过日子好坏全凭王荛萱照拂。
而谋害李卿的人能算准冰块融化的时间,必然是经过大量的试验,才有万无一失的一击必杀!
最主要的是这人心细如发,她还掌握了李卿起夜的习惯……算计至此,何等心计!
说来,许执麓到现在都在想未免太巧合了,李卿早一刻起夜,晚一刻都不至于遭了毒手。
会不会是她和祁郢都想的太多了,原本这可能就是幕后人抱着得手就成,没得手就罢的念头的巧妙安排?
不管如何,这事都引起了许执麓的警惕。
“我去看过李婕妤了……下手之人真是狠毒,宫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人。”王荛萱面色越说越难看。
许执麓没接这话,她无法违心说这样的人存在对自己毫无益处,但这种人确实该死。
如今宫中一些无宠无势的低位妃嫔是人心惶惶,不是靠向苏皇后,就是找门路向许执麓寻求庇护。
这跟以前的花花轿子众人抬可不同,个个都是诚心的。
先前她就说过朝中有人好做官,宫里也一样,有人好办事,她许执麓的门路会是宫里的通天大路。
“此事尚有疑窦,我会劝皇上推迟裁决的。”
得了这句话王荛萱心放下了大半,她相信许执麓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冤,让真凶逍遥。
王荛萱此来也不全是为了给王美人求情,托许执麓去皇上那说话,也是来说李卿的事情的,“我与大家凑了些心意,务必请太医署那边尽心医治李婕妤,你知道,你现在说一句话,抵得上我费尽力气。”
这话完全是出自真心,并无影射之意,王荛萱为人还是很敞亮的,她知道自己对皇上还不能做到彻底断下情谊,就尽量少与许执麓接触,怕自己心思会歪了。
一事归一事,也是坦诚的对待彼此的关系,许执麓点了点头,收下了她递过来的锦盒,要治好李婕妤也不是全无法子,就是用好药,重金访求稀缺药材,刘太后那边也开了库房,送了不少好东西,苏皇后亦是做了表率,慰问不断,祁郢也让夏顺开了私库。
王荛萱却将自己和周昭仪等人一起凑的钱给许执麓,托她的关系让太医署多使使力,此举,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交好,她王荛萱和苏皇后能和睦共存,与许执麓照样能。
甚至愿意屈居许执麓之下,这样的让步,王荛萱终是做出来了。
君恩有情似无情……她也该认清了。
等哪一日她真正走出来了,也能和许执麓做朋友了。
王荛萱笑着,释然的说了句,“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我王荛萱的命。”
“你不好奇为什么太后偏心于我,却选了苏令容为后吗?”
许执麓闻言眼眸微亮,宫里待久了,她也听说一些隐秘,刘太后年少时对王左相颇为仰慕……后来入宫就断了念想,但若仅是如此也不足够勾人心痒了,偏刘太后从皇子妃到皇太后,一路也是坎坎坷坷,而那位王左相呢,他对先帝十分拥护,可谓是尽心竭力,先是拥立先帝做太子,又辅佐他登基,之后更帮着先帝扶刘氏为后,祁郢做太子他也殚精竭力护持……到如今满朝何人不知他对天子的忠心?
只是相比于赵国公,他隐藏的更深罢了。
而祁郢大抵是也知晓一些什么,对王左相恭敬有之,亲近不足。
许执麓还问过他,恼的他要给她好看……不了了之。
但刘太后对王荛萱的偏疼是满宫皆知,苏皇后在永寿宫都没她待遇好。
王荛萱看她眼睛精亮,还以为是对自己的问题很好奇,也不卖关子,“是我父亲的意思,他说我做不了皇后,不是胸襟不够,而是说,人各有命。”
“我没有做皇后的命,这样的理由谁能接受?我很长一段时间和父亲怄气,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肯原谅他呢……”
许执麓若有所思,王左相不是会相命,而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
王荛萱或许足够端庄大方,甚至也不会嫉妒其他后妃,但她耐不住那份寂寞,日复一日的,看着夫君恩宠无数,自己却要守住皇后的体面,她骨子里也是虚荣的人,这样的人是守不住的。
“王相是个睿智的人。”许执麓望着王荛萱缓缓说道。
王荛萱毫不意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如何不知,可越是尊敬父亲,就越想要他的认可,这也是做人子女无法摆脱的执念。
“你也是这样的人呢。”王荛萱亲眼见证她从被满宫后妃忌惮排挤到今日无人敢轻看,明枪暗箭拐着弯都伤不到她分毫,这才短短一年!
不管圣心变不变,她都觉得许执麓不会变。
送走王荛萱之后,秦美人等人也结伴而来。
但许执麓很快就以有事情要处理,让她们早些回去了。
秦美人是个懂眼色的,知道大家总是惦记着能住进景仁宫惹了许执麓厌烦,所以这回来不许任何人提,她们主要还是想就李婕妤的事情出出主意,可显然许执麓不太指望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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