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蹲的姿势让他的伤腿承受了更大的压力,脸色有些发白,汗水浸湿了鬓角,但他始终没有停下,只是偶尔用拳头捶打几下大腿,便继续埋头苦干。
杨丫似乎也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劳作,不再喊累,只是默默地跟着母亲,用她稚嫩的臂膀,尽力搬运着那些对她而言略显沉重的豆捆。
当最后一株豆秆被割倒,捆扎完毕,时间已近黄昏。望着田埂旁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禾捆(黍米捆和豆捆),巨大的成就感冲刷着身体的疲惫。
然而,收割的结束仅仅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脱粒和晾晒,同样是繁重且需要耐心的工序。
他们选择在新居前那片平整夯实的空地上进行脱粒。没有连枷,便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摔打。杨熙和杨大山各拿起一捆黍米,高高举起,然后用力摔打在铺在地上的、一张洗净的旧皮子上(后来改用平整的石板或硬木板)。金黄的黍米粒在剧烈的撞击下,纷纷从穗头上脱落,溅射开来,发出噼里啪啦的悦耳声响。
这同样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工作。摔打需要腰腹和手臂协同发力,反复数次后,便气喘吁吁。周氏和杨丫则拿着木叉,不断翻动摔打过的秸秆,确保颗粒尽数脱落,然后将脱完粒的秸秆收拢到一旁,晾晒后作为燃料或牲口垫料。
豆类的脱粒相对简单,只需用木棍敲打晾晒干的豆荚,豆粒便会自行蹦出,但也需要耐心和细致,确保没有遗漏。
脱粒后的粮食还不能立刻入库。黍米和豆粒中混杂着大量的碎叶、秕谷和尘土,需要进行扬场。杨熙等待有微风的天气,用木锨将混合着杂质的粮食铲起,迎风抛向空中。较轻的杂物被风吹走,饱满的颗粒则垂直落下,形成一道金色的瀑布。这个过程需要技巧,借助风力实现自然筛选。
经过反复的摔打、扬场,最终得到的,才是可以储存的、相对纯净的粮食。看着那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的黍米堆和深褐色的豆堆,所有的辛苦仿佛都得到了加倍的回报。
杨熙仔细地估算着收成。这两亩生地,在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竟然产出了远超预期的粮食!黍米估计有近三石(约三百斤),豆子也有一石多(约一百斤)。虽然依旧不算富裕,但相比于去年几乎颗粒无收的绝境,这无疑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珍宝一般,用新编的藤筐和旧陶罐,将这些粮食搬运进那座新建的、干燥通风的粮仓。看着金黄的黍米和饱满的豆粒逐渐填满仓底,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安全感,在所有人心头缓缓升起。
颗粒归仓,是劳作周期的圆满终点。
艰苦,是脱粒扬场时无尽的重复与尘土扑面。
变好,则在那一堆堆纯净的粮食里,在那被渐渐填满的粮仓中,达到了一个物质层面的高潮。他们终于真正意义上,掌握了活下去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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