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总是被孤立,躲在教室角落独自看天空。
转学生赵知言却坐到我旁边,说“你眼里的星空比他们都好看”。
他带着我爬天台看真正的烟火,在巷口为我打架。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他被迫转学离开。
七年后,在陌生的城市,我转身看见他举着烟火棒: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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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已经带了点黏腻的热度,从敞开的窗缝里溜进来,搅动着教室里粉笔灰和少年人汗液混合的、不算好闻的空气。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三角函数,声音平缓得像一条快要断流的河。林晚坐在最后一排,紧靠着堆放清洁工具的角落,头微微偏着,视线越过前排黑压压的头顶,落在窗外那一方被教学楼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上。
云走得很慢,偶尔有鸟雀扑棱着翅膀掠过,留下转瞬即逝的影子。她的手指在摊开的练习册边缘无意识地抠着,留下几道浅浅的白色划痕。这个角落是她的堡垒,也是她的孤岛。从高一分班后不久,她就自动被归为了“那个角落里的林晚”,没有人来打扰,自然也无人靠近。起初是有些窃窃私语和异样眼光,时间久了,连那些也都淡了,只剩下一种习惯性的忽视。她习惯了独自吃饭,独自上下学,习惯了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自己的书,或者,只是看天。
课间休息的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教室里的沉闷。人群像骤然解冻的河水,喧哗着流动起来。林晚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只是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落在面前摊开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的笔记上。几个女生笑闹着从她桌旁经过,带起一阵微小的风,没有人侧目。
就在这时,班主任老陈领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目光,包括林晚的,都带着一丝好奇投了过去。
“同学们,安静一下。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赵知言。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高三(七)班的一员了,大家欢迎。”
老陈话音落下,响起一阵不算热烈但足够捧场的掌声。那个叫赵知言的男生站在讲台旁,身姿挺拔,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洗得有些发旧,却很干净。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不局促,也不张扬,目光平静地扫过全班。当那目光偶然掠过角落时,林晚飞快地垂下了眼,盯着练习册上的一道几何题,心脏却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赵知言,你先找个空位坐下吧。”老陈说。
教室里的空位不止一个,但大多都散落在人群之中。林晚听到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心一点点提起来,又暗自嘲笑着自己的那点不切实际的期待。怎么可能……
然而,脚步声在她旁边的过道停住了。旁边的椅子被拉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股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的肥皂清香,混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味道,侵入了她习惯了的、带着霉味和灰尘的角落空气。
“你好,旁边没人吧?”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很好听。
林晚猛地抬起头,撞进一双眼睛里。那眼睛很亮,瞳仁是深褐色的,像浸了水的琥珀,里面没有她常见的探究、怜悯或者无视,只有一种纯粹的、坦然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点……友善?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没能发出声音,只是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赵知言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把肩上的书包放在空桌面上,坐了下来。周遭有几道目光似有似无地瞟过来,带着点惊讶和玩味。林晚感到耳根有些发热,重新低下头,把脸埋进书本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旁边的存在感太强,他翻动书页的声音,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甚至他平稳的呼吸声,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膜。这个她独占了快两年的角落,第一次有了另一个人气息。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赵知言话不多,但也不是沉闷的人。他会礼貌地借橡皮,问一句无关紧要的作业,大多数时候,他也和林晚一样,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林晚在班里的“特殊地位”,或者说,察觉到了,但毫不在意。
直到那个周五的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夕阳西斜,给教室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林晚做完了一套英语卷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习惯性地转过头,望向窗外。天空被夕阳染成了绮丽的橘红色,云朵的边缘镶着金边,一群归巢的鸟儿正排成人字形飞过。她看得有些出神,眼神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和一点点柔软的迷离。
“喂。”旁边忽然传来很低的声音。
林晚一怔,转过头,发现赵知言正看着她。他手里转着笔,嘴角噙着一丝很淡的笑意。
“怎么?”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带着点被打扰的慌乱。
赵知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移向她刚才望着的窗外天空,又缓缓移回她的脸上。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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