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寂之地从未如此“热闹”过。
那片被潘学斌等人经营得固若金汤、暖如春日的净土之外,混沌翻滚的光影中,点点星火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起初只是零星几个,怯生生地在远处张望,如同怕生的萤火虫。但很快,那星火便连成了片,汇成了流,最终化作一片无边无际、沉默而充满渴望的灵魂之海。
古装的仕女将军、长衫马褂的文人雅士、旗袍洋装的摩登女郎、穿着喇叭裤花衬衫的潮流青年……甚至还有几个身影,魂体波动与黄家驹、罗文等人隐隐呼应,显然是同样陨落的音乐同仁。他们大多魂体黯淡,面容模糊,显然在灵寂之地迷失已久,靠着残存的执念维系着最后一点“存在”。但此刻,他们那空洞或迷茫的眼眶中,都不约而同地,被净土内那热火朝天的排练景象,点燃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
没有喧哗,没有拥挤。这些被吸引而来的灵魂,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净土屏障之外,如同朝圣的信徒,默默地、贪婪地吸收着从那片光明之地逸散出的每一缕音乐、每一丝欢笑、每一份温暖的情感波动。对他们而言,这已是久旱逢甘霖。
净土之内,即将登台的“明星”们,看着屏障外那望不到边的“观众”,心情复杂难言。
“我哋……几时开过咁大场面嘅演唱会?”梅艳芳喃喃自语,即便是她这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舞台女王,面对这横跨千年、寂静无声的亿万魂灵,心头也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沉重。
张国荣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就系因为未曾有过,先至更要做。阿梅,我哋嘅歌声,或许系佢哋等待咗几世嘅光。”
黄家驹用力拨动手中吉他的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冇错!音乐就系要咁!唔理台下系人系鬼,系古系今,只要有一个灵魂需要,我哋就要唱!Beyond嘅精神,永远系海阔天空!”
周星驰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摸着下巴,眼神发亮:“哇,呢铺真系玩大咗。达哥,叻哥,你话我哋个‘痰罐麦克风歌舞剧’,会唔会开创灵寂之地嘅新艺术流派?”
吴孟达顶着越来越闪亮的“鹌鹑蛋”脑袋,嘿嘿笑道:“肯定啦!我哋系先驱!系鼻祖!”
陈百祥则已经开始盘算:“睇个款,门票肯定冇得卖啦,不过如果收‘意念打赏’,唔知可唔可以捞翻一笔……”
他话没说完,就被肥姐一巴掌拍在脑后:“收声啦你!呢啲时候仲谂住捞!信唔信我同卢海鹏夹手夹脚帮你‘重塑形象’?” 陈百祥立刻鹌鹑般缩了回去,引得众人一阵低笑。
这笑声驱散了些许凝重的气氛。潘学斌与高进、楚原、蔡澜等人站在稍高处,俯瞰着内外景象。
“民心所向,亦是大势所趋。”楚原导演慢悠悠地剥着花生米,眼神深邃,“只系,树大招风,烛亮引蛾。台下嘅,未必都系善男信女。”
高进手中的概率筹码无声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不安的数字上:“外部灵魂数量持续增加,已突破临界点。其中混杂‘异常个体’的概率,正在以每分钟百分之零点三的速度递增。无法精确锁定目标。”
蔡澜深吸一口由戴龙特制的、能提神醒脑的“清心茗香”意念,微微蹙眉:“人一多,味道就杂。有啲‘味道’,隔住老远都闻到股馊气,摆明系来搞事嘅。”
潘学斌掌心的文明薪火平稳地燃烧着,温暖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净土,同时也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屏障外的每一个灵魂。他能感觉到,绝大多数外来灵魂只有纯粹的好奇与渴望,但的确有极少数的“存在”,散发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刻意压抑的冰冷与恶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潘学斌声音沉稳,“演唱会照常进行。肥姐,人情味鼓舞站全力运转,优先安抚外部躁动意念。星仔,无厘头防火墙重点监控那几个能量反应异常的区域。英叔,小龙哥,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天林叔,后台就交给你了。”
王天林导演拿着虚拟大喇叭,中气十足地吼道:“放心!后台有我睇实!边个敢喺呢个时候搞搞震,我直接用喇叭掟死佢!”
命令一道道下达,整个净土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在盛大演出的华丽外衣下,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就在这紧张有序的氛围中,演唱会最后的彩排开始了。
首先登场的是周星驰、吴孟达、陈百祥的“痰罐麦克风歌舞剧之灵寂求生记”。三人穿着用魂力幻化出的、带着补丁的“乞丐装”,拿着那个标志性的镶金边痰罐麦克风、虚拟锅盖和痒痒挠,在舞台上插科打诨,将他们在灵寂之地相遇、组建工坊、对抗镜像的经历,用极度无厘头的方式演绎出来。
“喂!达哥!你个头点解越来越光?系咪偷食咗戴师傅啲鱼蛋,补过头啊?”
“错!呢个系我修炼出嚟嘅‘鹌鹑蛋神功’!专门用来照妖镜……唔系,系照镜妖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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