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绝望的、层次完全不同的力量正在苏醒！

然而，就在这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刻——

异变，发生在千面聚合体内部！

之前被黄家强等人用真实情感洪流唤醒的那些被囚禁灵魂，虽然大部分已被镇压，但仍有极少数的、执念最为深刻的碎片，在感受到外部这磅礴的、充满“个性”与“反抗”的文明之火时，被彻底点燃了！

尤其是那个镜像梅艳芳所在的位置！一股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对“完美谢幕”的终极渴望，混合着梅艳芳本人传递进来的舞台女王意志，如同一点火星，落在了千面聚合体那精密却冰冷的内部结构中！

这一点火星，在文明燎原之火的“鼓励”下，猛地爆开！

“我——！要——！唱——！完——！最——！后——！一——！首——！歌——！”

一个凄厉、决绝、充满了不甘与最终释放的灵魂呐喊，从千面聚合体内部猛地炸响！

轰！！！

千面聚合体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核心处那即将降临的恐怖力量瞬间变得紊乱！它内部那无数精密运转的镜像法则，因为这源自“内部”的、完全无法预测的“个性”爆发，而出现了致命的逻辑错误和能量冲突！

这就好比一台正在全功率运行的超级计算机，其最核心的运算单元里，突然有一个比特位，因为拥有了“自我意识”和“情感”，而擅自改变了自身的状态！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无数镜面开始不受控制地崩裂、错位！灰白色的毁灭能量失去了稳定的输出源，变得狂暴而混乱，反而开始从内部冲击、撕裂聚合体本身！

“不——！！！！”那混合的冰冷意念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充满惊怒的咆哮！

机会！

潘学斌福至心灵，汇聚所有残存的力量，引动着那咆哮的文明燎原之火，化作一柄燃烧着无尽故事与情感的火焰长枪，对着那因为内部崩溃而显露出的、聚合体最核心的那块连接本体的镜面——狠狠刺去！

“以文明之名！以众生之名！以——‘我’之名！”

“破——！”

火焰长枪如同热刀切牛油，瞬间贯穿了那块核心镜面！

咔嚓——！！！

如同宇宙初开般的碎裂声响彻虚无！千面聚合体那庞大的身躯，从核心开始，寸寸碎裂！无数镜面化作齑粉，连同里面那些被囚禁的灵魂碎片一起，在文明之火的净化下，化作最本源的能量光点，消散于无形。

那冰冷的意念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逐渐远去的嘶鸣，最终彻底消失。

屏障之外，重归寂静。只剩下一些逸散的镜像能量和纯净的灵魂光点，如同星尘般缓缓飘荡。

净土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脱力地瘫倒在地，魂体黯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们……赢了？

潘学斌半跪在地，撑着几乎要消散的身体，看着外面那归于平静的黑暗，又看了看身边这些瘫倒的、却依然散发着微弱而独特光芒的灵魂伙伴，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弧度。

赢了。

用他们的“不同”，战胜了绝对的“统一”。

然而，在他意识陷入沉睡（魂力耗尽自我保护）的前一刻，他仿佛看到，在那无尽遥远的灵寂之地深处，有一面巨大无比、横亘了整个视野的……镜子，缓缓地……转动了一下。

那镜面中，倒映出的，不再是任何具体的影像，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法则本身般的……“注视”。

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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