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登上道台,盘膝坐下,并未立刻开口。
他缓缓闭上双眼,调整自身气息,与这片天地,与台下无数的生灵进行着一种深层次的沟通与共鸣。
整个昆仑玄界,仿佛都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脉动。
风停了,云驻了,连鸟兽虫蚁都停止了鸣叫,天地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唯有无数生灵那紧张而期待的呼吸声、心跳声,汇成一股无形的洪流。
良久,张林缓缓睁开双眼。
就在他睁眼的刹那,异象陡生!
没有璀璨的神光,没有强大的威压,但以他为中心,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这道韵平和、浩瀚、包容,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一切奥秘,又仿佛映照着宇宙归墟的最终寂静。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耳中,直接响彻在他们的心神深处,无视语言与种族的隔阂。
“今日,贫道于此,不讲神通术法,不传长生妙诀,只与诸位,论一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他由最基本的《道德经》开篇讲起,但所述之意,却远超经文本身,而是结合此界天地法则、众生处境,进行着全新的、深入浅出的阐释。
“尔等修行,吸纳天地灵气,锤炼肉身神魂,追求力量,渴望长生,此乃常道,亦是正道之基。”
“然,可知灵气何来?天地何存?长生之意义,又在何处?”
他的话语,引导着听众去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张林话锋一转,提到了这句令无数修者感到无力与愤怒的话语。
“然,此‘不仁’,非是天地本意,而是如今之‘天’,已然病入膏肓,癫狂无序。”
“它视我等为资粮,非是因它至高无上,恰恰是因为它感受到了恐惧,感受到了来自众生不屈意志的威胁。”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在无数生灵心中炸响。
一直以来,天道在他们心中都是至高无上、不可违逆的存在,即便它降下灾劫,也只能归咎于自身修为不足或命运不济。
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如此深刻地指出,那天道,也会恐惧。
“它恐惧什么?”张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它恐惧的,是‘我’!”
“是每一个不甘被奴役、不甘被吞噬的‘我’,是每一个敢于向不公挥拳、向命运抗争的‘我’,是每一个追求自由、珍惜生命、守护所爱的‘我’。”
“众生之念,汇聚成海,可载舟,亦可覆舟,众生之力,凝聚成光,可照亮黑暗,亦可焚尽苍穹!”
“故,贫道今日所言,并非要尔等去信仰某位神只,去依附某位大能,而是要尔等……相信自己!”
“相信自身之力,相信众生之念,相信那源自生命本源的、不屈不挠的意志。”
“外在之天,已然腐朽,欲要吞噬我等。那我等,何须再敬它、畏它、拜它?”
张林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他周身道韵愈发澎湃,引动着在场所有生灵的情绪与信念。
“吾心即天心!吾道即天道!”
当他吐出这石破天惊的八个字时,整个昆仑玄界,风云变色。
“轰隆隆——!”
苍穹之上,仿佛有惊雷炸响,那是天道意志的震怒。
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冰冷的威压,试图穿透昆仑玄界的禁制,降临而下,打断这场“大逆不道”的讲道。
台下众生,无不色变,感受到那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
然而,张林只是抬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天空。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但他周身那澎湃的道韵,骤然凝聚,化作一股无形却更加宏大的意志,冲天而起。
这股意志,并非单纯的对抗,而是一种宣告,一种取代。
它中正、平和、包容、充满生机,仿佛代表着一种全新的、更加完善的“秩序”。
“嗡——!”
两股无形的意志在九天之上碰撞、交锋。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但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层次的生灵,都能感觉到那发生在法则层面的、惊心动魄的较量。
天道意志,冰冷、暴虐、充满毁灭。
张林意志,包容、秩序、蕴含新生。
僵持仅仅片刻,那来自九天之上的天道威压,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了。
它似乎意识到,在此地,在这股奇特的“道”的笼罩下,它无法轻易得逞。
这一幕,让台下所有生灵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俱震。
张林道长,竟能以自身意志,逼退天道威压,这简直是旷古未闻之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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