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体内的热度似乎在升高,意识也开始有些飘忽。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保持清醒。
终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某个病房出来,走向卫生间。就在他经过护士站,值班护士抬头与他短暂交谈的瞬间——
林峰动了!他像一道贴着地面的影子,用尽此刻能调动的全部速度和敏捷,从堆放区窜出,低伏着身体,快速穿过走廊中段,闪进了对面一间开着门的、标有“设备间”的房间!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设备间里摆放着一些闲置的医疗仪器和病床。林峰靠在门上,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侧耳倾听,走廊里没有异常动静,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似乎没有发现。
成功了第一步。
从设备间另一侧的门出去,就是隔离观察区的外围。这里摄像头更多,但人员更少。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沈皓可能所在的隔离室摸去。
很快,他找到了那间熟悉的隔离室。门紧闭着,旁边的观察窗也被帘子遮住。门口的电子牌显示着“重症隔离,谢绝探视”。
里面有人吗?医护人员是否还在?
林峰轻轻拧动门把手——锁着的。需要内部开启或权限卡。
他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有。难道要前功尽弃?
不!他抬起头,看向门上方那个用于传递物品的小型气密传递窗。传递窗通常从内部锁闭,但……也许有办法。
他四处看了看,在墙角找到一个被丢弃的、用于固定输液架的金属卡箍。他将卡箍掰直,形成一根坚硬的细金属丝。然后,他将金属丝尖端小心地从传递窗边缘的橡胶密封条缝隙中插入,一点点探入,感受着内部的机械结构。
这是他在侦察连时学过的土办法,针对一些老式传递窗的简易锁具可能有效。他集中全部精神,手指感受着金属丝传来的微弱反馈,小心地拨动、试探。
时间仿佛静止。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就在他感觉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传递窗内部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锁开了!
他轻轻拉开传递窗,向内望去。隔离室里灯光调得很暗,只有医疗仪器屏幕发出微光。沈皓静静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和电极,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有规律地跳动着。房间里没有医护人员,可能刚刚完成一轮处置后暂时离开去处理其他事务或进行交接。
天赐良机!
林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传递窗钻了进去。他的身体比传递窗大不了多少,但重伤之下这个动作依然痛苦万分,左臂石膏和后背伤口重重刮擦在窗框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差点晕厥过去。
他摔落在隔离室内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顾不上疼痛,他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扑到沈皓床边。
兄弟的脸在微弱光线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头微蹙,仿佛在经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监护仪上的数字显示生命体征基本平稳,但脑电波图依然呈现那种令人心碎的、被抑制的平缓波形。
林峰颤抖着右手,从内袋里掏出那个黑色金属盒。盒子表面冰凉,没有任何按钮或接口,浑然一体。他记得“隼”的话:需要沈皓的DNA激活。
他看向沈皓干燥的嘴唇,又看了看自己右手手背上刚刚凝固不久、又被撕裂的伤口。没有时间去找采血针了。
林峰低头,用牙齿狠狠咬破了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鲜血立刻涌出。他将带血的指尖,用力按在金属盒光滑的表面。
鲜血接触到盒子的瞬间,奇异的景象发生了——血液仿佛被盒子吸收了一般,迅速渗入,消失不见。紧接着,盒子表面亮起一圈极其微弱的、流动的淡蓝色光纹,如同有生命的电路。光纹闪烁了几下,盒子的一端无声地滑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更加复杂的精密结构和一个小小的、半球形的透明接触探头。
成功了!激活了!
林峰毫不犹豫,将那个透明的接触探头,轻轻贴向沈皓后颈与颅骨连接处的皮肤。那里是许多重要神经通路汇集的位置。
探头接触到皮肤的刹那,林峰感觉到盒子微微震动了一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蜂鸣般的高频声响。淡蓝色的光纹顺着探头流入沈皓的皮肤下,沿着颈部向上蔓延,很快消失在发际线后。
沈皓的身体,猛地一颤!
不是之前那种细微的抽动,而是整个躯干一次明显的、剧烈的痉挛!他的头向后仰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呻吟!
监护仪上的脑电波图,瞬间从平缓的直线,变成了剧烈震荡、尖峰突起的混乱波形!心率也骤然加快!
林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按住盒子,不敢松开。他记得“隼”说过会有神经反应,但没想到这么剧烈。
“坚持住……兄弟……撑过去……”林峰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不知道是在对沈皓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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