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从未想过使用。但现在……
他缓缓闭上眼,不再试图对抗身体的疼痛和寒冷,而是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力,如同汇聚涓涓细流般,导向左肩那个沉寂的神经接驳点。没有具体的指令,只有一股最原始、最强烈的意志——破坏!挣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额头上渗出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大脑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接驳点毫无反应。
还不够!
他想起了沈皓挡在身前的身影,想起了“水鬼”最后递过来的氧气瓶,想起了“泰山”憨厚的笑容,想起了“云雀”故作冷淡的叮嘱,想起了“骆驼”如山般的背影和咆哮,想起了“键盘”决绝的一推,想起了“隼”坠落时眼中的微光……
兄弟们的脸,兄弟们的血,兄弟们的托付!
一股灼热的气流仿佛从心脏最深处炸开,沿着血管奔腾,冲破冰冷的麻痹,狠狠撞向那个神经接驳点!
“给我……开!!!”
“滋滋——!!!”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体内的电流爆鸣!
左肩接驳点处,猛然传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将整条神经束放在火上炙烤又用铁锤砸碎的剧痛!这痛苦远超之前任何伤口,直冲脑髓,让林峰眼前瞬间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但与此同时,那截死寂的辅助臂残骸内部,某个深埋的、作为最终保险的微型能量单元,被这股强行冲入的、紊乱而强大的生物电信号,粗暴地激活了!
没有光,没有声音。
但锁住林峰左手手腕的那个合金环内部,精密的电子锁芯,在这股近距离爆发的、虽然微弱却极度紊乱的电磁脉冲冲击下,出现了瞬间的故障!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囚室里清晰可闻。
左手手腕的合金环,弹开了。
林峰猛地睁开眼,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扭曲,但他能感觉到左手恢复了自由!虽然整条左臂连同左肩都因为刚才的冲击而抽搐、剧痛、近乎瘫痪,但手指,能动了!
他毫不犹豫,用尽刚刚恢复的、微不足道的力量,颤抖着抬起左手,伸向锁住右手手腕的合金环——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手动机械应急释放钮,通常需要工具才能触发,但此刻……
他用指甲,用指关节,拼命地抠、撬、砸!
一下,两下,三下……指尖传来皮肉被金属边缘割破的痛楚,但他不管不顾。
终于,“咔嚓”一声,右侧的合金环也松脱了!
紧接着是脚踝。
当他最终从金属床上滚落到冰冷的地面时,全身如同散架,左半身近乎瘫痪,剧痛和寒冷交织,眼前阵阵发黑。但他自由了。
他趴在门口,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屏息倾听。外面很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经过隔音的机器轰鸣。
他不知道“教授”所说的“观察室”监控有多严密,也不知道刚才触发辅助臂最终机制产生的微小电磁脉冲是否被探测到。他只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时间可能只有几分钟,甚至更短。
他看向那扇门。没有锁孔,显然是电子控制。暴力破坏?以他现在的状态,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房间里那些传感器接口上。其中一根数据线,似乎连接着门禁系统的某个附属监测模块。
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在他疼痛灼烧的大脑中,逐渐成形。
他挣扎着爬过去,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颤抖着抓住那根数据线,然后,将左手手腕上刚刚因为挣扎而破裂流血、还带着些许冰霜的伤口,狠狠按在了数据线裸露的金属接口上!
鲜血混合着组织液,顺着接口渗入。
他在赌。赌这些精密的电子设备,对液体,尤其是含有电解质的生物液体,极度敏感。赌这个所谓的“观察室”为了全方位监测“样本”,传感器连接的网络权限不低。赌“方舟”内部系统,因为之前他制造的混乱和能量泄露,依然存在不稳定的漏洞。
“滋滋……噼啪……”
轻微的短路声响起,接口处冒起一丝青烟。紧接着,房间的灯光忽然明暗不定地闪烁了几下!门口的控制面板上,几个指示灯疯狂乱跳!
“警报:观察室A-3生物监测信号异常……滋……数据流冲突……尝试重新校准……”
门上的电子锁,传来一声轻微的“嘀”声,然后,毫无征兆地,向里滑开了一条缝隙。
成了!
林峰不知道这能维持多久。他用尽最后力气,肩膀顶开门缝,向外望去。
门外是一条空无一人的白色走廊,寂静,明亮,通往未知的深处。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囚室,然后拖着近乎报废的左半身和剧痛不堪的右腿,如同一条重伤的蠕虫,一点一点,挪进了走廊的阴影之中。
身后,囚室的门在闪烁几下后,重新闭合、锁死。只有地面留下的一道断续的、混合着血与冰霜的拖痕,证明着那个“样本”曾经存在,并刚刚完成了一次不可能的逃脱。
猎犬未死,獠牙虽折,犹在暗处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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