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舰艇常服、没有佩戴任何军衔标识、身材高大、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站在甲板上,目光锐利如鹰,直接穿透了数百米的距离,落在了安全屋洞口的方向。他没有拿武器,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比任何枪口都更具压迫感。
“夜鸢”死死盯着那个中年男子,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似乎认出了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甲板上的中年男子抬起手,对着安全屋的方向,做了一个清晰的手势——不是攻击手势,而是一个要求接触和确认身份的通用战术手语。
“夜鸢”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回头看了林峰一眼,眼神复杂难明,低声道:“待在这里,没有我的信号,不要出来,也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是谁?”林峰急问。
“夜鸢”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拖着受伤的腿,扶着岩壁,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出了安全屋的阴影,暴露在潜艇和那些士兵的视线之下。
他站在礁石上,迎着海风和对方审视的目光,同样抬起手,回了一个复杂的手势。
甲板上的中年男子看到他的手势,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通过某种设备说了句什么。
片刻后,一艘小型橡皮快艇从潜艇侧舷放下,载着两名士兵和那名中年男子,朝着礁岛快速驶来。
林峰在洞穴内,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况,手枪的扳机护圈都被他手心的汗水浸湿。他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不知道“夜鸢”为何会认识对方,更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快艇靠岸,中年男子身手矫健地跳上礁石,那两名士兵则留在艇上警戒。他走到“夜鸢”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五米,互相审视着。
“没想到会是你,‘信使’。”夜鸢”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嘲讽。
被称为“信使”的中年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扫过“夜鸢”受伤的腿和狼狈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洞穴的方向,沉声道:“‘隼’,你这次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卡恩岛的爆炸和泄露,已经引起了连锁反应。”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隼”?这是“夜鸢”的真正代号?林峰在洞内屏息听着。
“动静大?”夜鸢”——或者说“隼”——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们捅了这马蜂窝,你们还在被‘教授’耍得团团转!‘方舟计划’的数据,我们拿到了!”
“信使”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数据在哪?”
“隼”指了指洞穴:“在里面,和一个……值得信任的‘外人’在一起。”他特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
“信使”的目光再次投向洞穴,似乎能穿透岩石看到林峰。“猎犬,林峰。我知道他。”他的语气平淡,却让洞内的林峰心中巨震!对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和代号!
“你们的情报滞后了,‘信使’。”“隼”冷冷道,“‘教授’的触角比你们想象的更深,他的‘方舟’可能不止一艘。卡恩岛只是他众多试验场之一,而且很可能已经被放弃了。”
“这些需要验证。”“信使”不为所动,“当务之急是确保数据和你们的安全撤离。这片海域很快会成为焦点,不能再停留。”
他打了个手势,橡皮艇上的两名士兵立刻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过来。
“你的腿需要专业医疗。”“信使”对“隼”说道,然后又看向洞穴,“让林峰也出来吧,潜艇上有医生。”
“隼”沉默了一下,回头对着洞穴方向沉声道:“猎犬,出来吧。是……自己人。”
自己人?林峰心中疑团更甚。这艘神秘的潜艇,这个被称为“信使”的高层人物,还有“隼”那复杂的态度……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但眼下,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枪插回腰间,用【猎犬-IV型】辅助臂支撑着身体,踉跄着走出了洞穴。
当他暴露在阳光下,直面那名“信使”时,对方那深邃而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让他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这绝对是一个久居上位、掌控着巨大力量的强者。
“林峰,”“信使”看着他,目光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和那闪烁着幽蓝微光的辅助臂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国家和人民会记住你的贡献。”
这句公式化的褒奖,在此时此景下,听起来却有些空洞和遥远。
林峰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士兵将“隼”小心地抬上担架,又看向那艘如同洪荒巨兽般的黑色潜艇。
“跟我们走吧,”“信使”转身,示意林峰跟上,“这里的一切,需要重新评估。而你们带回来的东西,或许能让我们在下一场风暴来临前,抢占一丝先机。”
下一场风暴……林峰看着远方依旧残留着灾难痕迹的海平面,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卡恩岛的毁灭,似乎并非终结,而仅仅是揭开了更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他和“隼”被士兵护送着,登上了橡皮快艇,驶向那艘代表着未知与力量的黑色潜艇。
当潜艇那巨大的舱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光线和空气隔绝时,林峰感到自己仿佛正被吞入一头钢铁巨兽的腹中,驶向一个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测的深渊。
救援的到来,并未带来解脱,反而像是从一个战场,跳入了另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棋局。
猎刃的獠牙,在连续折损之后,被迫暂时收拢,蛰伏于这深海的钢铁堡垒之中,等待着下一场命运风暴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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