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摆出那副表情，猎犬。”“夜鸢”终于停下手中的操作，转过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林峰，“从你决定踏上这条路开始，就该知道，死亡是常态。同情心在这里是奢侈品，也是催命符。”
林峰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冰冷：“我知道。但我不是为了冷血而来。”
“为了复仇？还是为了你那所谓的家国大义？”“夜鸢”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都有。”林峰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夜鸢”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最终只是摆了摆手：“随便你。只要目标一致，我不在乎你的动机。”他指向墙壁上的显示屏，“说正事。如你所见，卡恩岛就是个刺猬，或者说，火山龙龟。外部有那些新型‘工蜂’——我们称之为‘剃刀鲷’——巡逻，数量不明，但绝对不少。内部，根据我们有限的探测，设施主体应该建在火山内部或者与其紧密相连，利用地热供能，并借助火山活动和天然磁暴作为屏障。”
屏幕上，卡恩岛的3D结构图被层层剖开，红色的能量流沿着预设的管道在火山内部穿梭，最终汇入几个被重点标记的、深埋在地下的区域。
“这里，还有这里，”“夜鸢”指着其中两个能量反应最集中的点，“疑似‘备用圣柜’的安置点或者核心实验室。但具体是哪一个，或者是否还有其他，无法确定。对方的反侦察手段很高明，我们的无人机和微型探测器损失惨重。”
“键盘”插嘴道：“而且这里的电磁环境太操蛋了！通讯时好时坏，干扰源不仅仅是火山，还有大量人为投放的干扰器。想和外面稳定联系，难如登天。”
林峰看着那复杂的结构图，眉头紧锁：“直接强攻不可能。怎么进去？”
“我们找到了一条路。”“夜鸢”切换屏幕，显示出一条蜿蜒的、似乎通往火山内部的巨大地下暗河系统示意图，“卡恩岛火山内部有复杂的水系，一部分是海水倒灌，一部分是地下泉和冷凝水。这条主暗河，根据地质扫描和有限的冒险探测，可能直接通往火山内部的一个次级熔岩腔，那里距离我们怀疑的一个核心区域很近。”
他指向暗河入口，位于岛屿另一侧，一处极其隐蔽的、水下布满漩涡的峭壁裂缝。“从这里渗透进去。但风险极高。暗河内部水温不均，水流湍急，可能有‘剃刀鲷’巡逻，而且……我们不排除对方在河道内布设了传感器和水雷。”
“什么时候行动？”林峰直接问。
“今晚。”“夜鸢”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火山活动监测显示，未来四十八小时内有一次能量峰值，可能会引发较大规模的喷发前兆活动。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否则要么被火山埋葬，要么对方会趁着混乱加强戒备或者转移。”
时间紧迫！
“装备在那里，自己挑，尽快熟悉。”“夜鸢”指了指洞穴角落的几个装备箱，“‘键盘’会给你通讯器和必要的电子支援设备，虽然效果可能打折。‘骆驼’负责外围警戒和必要时接应。”
林峰走到装备箱前。里面是清一色的黑色特种水下作战装备：具备一定防切割能力的重型潜水服、封闭式循环呼吸器（避免气泡暴露）、加装水下组件的改进型QBZ-95B短突击步枪、水下专用手枪、高爆炸药、以及各种用途的潜水刀和工具。
他开始熟练地检查、调试装备。【猎犬-IV型改进版】辅助臂与潜水服的神经接驳端口完美对接，水下模式自检通过，幽蓝的关节光芒在昏暗的洞穴中稳定流转。
“你的伤？”“夜鸢”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活动时依旧有些滞涩的右臂。
“死不了。”林峰头也不抬，继续检查着步枪的保险。
“夜鸢”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递过来一支特制的强效镇痛剂和能量补充剂。“注射了。水下可没时间让你喊疼。”
林峰接过，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将针剂注入静脉。冰凉的液体流入身体，暂时压制了伤处的隐痛，带来一种虚假的精力充沛感。
“最后一个问题，”林峰看向“夜鸢”，目光如炬，“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教授’和‘归墟’计划如此了解？别再用‘共同敌人’来敷衍我。”
“夜鸢”与他对视着，电子音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们……是一些不愿意看到世界被拖入深渊的‘清道夫’。‘教授’的计划触及了不该触碰的禁忌。至于更多的，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需要记住，此刻，我们是你可以依靠的……临时盟友。”
依旧是语焉不详。林峰知道问不出更多，也不再纠缠。他只需要确认，在摧毁“教授”和“圣柜”这件事上，双方目标一致即可。
他拿起那把水下突击步枪，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触感，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
“键盘”递过来一个加固过的、带有小型屏幕的腕戴式通讯兼战术终端：“头儿，猎犬，频道已经设好，水下低频模式，有效距离……看运气。里面存了暗河的部分结构图和可能的关键节点标记。”
“骆驼”也从阴影中站起身，将那挺沉重的PKM机枪背在身后，瓮声瓮气地说：“外围交给我。”
“夜鸢”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那是一套更加轻便、集成度更高的潜水装备，武器是一支造型奇特、带有多个接口的冲锋枪。他看向林峰，电子音带着决绝：
“猎犬，记住我们的目标：确认‘备用圣柜’位置，获取核心数据，尽可能摧毁它。如果事不可为……优先确保数据传出。明白吗？”
林峰点了点头，将潜水镜戴上，拉上潜水服的密封领口。他的脸隐藏在镜片和呼吸面罩之后，只有那双眼睛，在LED冷光下，反射着如同即将扑食的猛兽般的幽光。
“行动。”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战前动员。四个来自不同背景，怀揣不同目的的人，在这一刻，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组成了临时的杀戮小组，如同暗夜中的毒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通往地狱的入口——那条隐藏在“魔鬼角”深处、通往卡恩岛火山核心的、危机四伏的地下暗河。
冰冷、黑暗、未知的杀戮航道，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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