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阙的血腥味尚未散尽,成济已整顿好兵马。
他与曹髦简单商议后,决定不再理会城中零星的抵抗,以最快速度直扑司马昭府邸。
“全军听令!”成济高踞马背,声音传遍四方。
“目标司马昭府邸,凡有阻拦者,格杀勿论!行动要快,在司马贼党反应过来之前,必须拿下司马昭!”
“诺!”刚刚倒戈的禁军齐声应和,声势震天。
这些士兵本就训练有素,此刻有了明确目标和指挥,立即展现出精锐之师的素质。
曹髦站在战车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潮澎湃。
几分钟前,他还只有三百杂牌随从;现在,却有两千精锐听候调遣。
他剑指前方:“出发!”
大军开拔,铁蹄踏破洛阳清晨的宁静。
成济一马当先,李昭率精锐前锋开路,曹髦的战车在中间,其余部队紧随其后,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沿途遇到几小队司马氏的亲兵试图阻拦,但面对滚滚而来的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
成济根本不与他们纠缠,令前锋迅速击溃,大军继续前进。
“快!再快些!”成济不断催促。
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必须在司马昭得知消息前完成合围,否则让这个老奸巨猾的权臣反应过来,组织有效抵抗,局势就将复杂得多。
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关门闭户,从窗缝门隙中惊恐地窥视着这支浩浩荡荡的军队。
许多人认出战车上的皇帝,更是惊讶万分,多少年了,从未见过天子如此威风凛凛地率军出行。
与此同时,司马昭府邸内却仍是一片祥和景象。
暖阁中,司马昭正与钟会等心腹品茶闲谈,等待贾充的“好消息”。
“算算时间,允恭应该已经得手了。”司马昭轻抿香茗,语气轻松。
“陛下年轻气盛,可惜不懂审时度势。”
钟会笑道:“经此一事,大将军正好借机彻底清除宫中反对势力。待陛下‘惊惧成疾’,便可...”
话未说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一个满身尘土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来,扑倒在地,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
“大、大将军!大、大事不好!贾、贾公他...”
司马昭皱眉不悦:“成何体统!慢慢说,贾充怎么了?”
传令兵喘着粗气,面色惨白:“贾公被、被成济杀了!成济叛变,投、投了陛下!现在正率大军向这里杀来!”
“啪嗒”一声,司马昭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暖阁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胡言乱语!”司马昭猛地站起,脸色铁青。
“成济乃我心腹,岂会叛变?定是你这厮临阵脱逃,编造谎言!”
传令兵磕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成济突然反水,一戟刺死贾公,现已率禁军投靠陛下,正往这里杀来啊!”
钟会也站起身,面色凝重:“大都督,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成济真反水,贾公恐怕...”
就在这时,府外隐约传来呐喊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仔细听去,竟是“诛杀司马昭”、“保驾讨逆”的呼声。
司马昭脸色骤变,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从容。
他快步走出暖阁,钟会等人紧随其后。
来到府门前,呐喊声更加清晰。
司马昭不顾劝阻,登上府门望楼向外望去,这一看,顿时如遭雷击!
只见府邸四周已被大军团团围住,刀枪如林,旌旗招展。
战车上,曹髦持剑而立,绛色披风格外醒目。
他身旁骑马的将领,不是成济是谁!
“不可能...这不可能!”司马昭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成济怎么会...我待他不薄啊!”
这时,下面的成济抬头望见司马昭,高声喝道:“司马昭!你专权跋扈,欺凌君上,人神共愤!今日我成济顺应天意,护驾讨逆,你还不速速投降!”
曹髦也剑指望楼:“司马逆贼!你谋反之心,路人皆知!今日朕得忠臣相助,必诛杀你于此,朕绝不会让我大魏江山落入你这逆贼之手!”
司马昭又惊又怒,扒着望楼栏杆大吼:“成济!我待你恩重如山,你为何叛我?”
成济冷笑回应:“我乃大魏臣子,自当效忠大魏皇帝,岂能与你这谋逆之徒同流合污!今日我为国除奸,正是替天行道!”
这话掷地有声,周围的将士们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振奋。
司马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成济大骂:“背主之奴!忘恩负义之徒!我必...”
话未说完,成济已不再给他机会。
长戟一挥,厉声下令:“全军听令!攻入司马府,生擒司马昭!抵抗者格杀勿论!”
“杀!”震天的呐喊声中,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司马府邸。
府门前的守卫试图抵抗,但面对数倍于己的精锐之师,根本不堪一击。
转眼间,府门被撞开,士兵们蜂拥而入。
司马昭在望楼上看得真切,又惊又怒,慌忙下令:“快!关闭内院门!所有家兵上墙防守!快求援!”
但为时已晚,成济早已料到司马昭会固守内院,事先安排了精锐小队绕到府后,同时发起进攻。
李昭一马当先,率部攻破侧门,直扑内院。
府中虽然也有数百家兵护卫,但大多措手不及,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保护大将军!”钟会拔剑高呼,带着几个死忠分子护着司马昭往内室退去。
但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整个司马府已陷入一片混乱。
丫鬟仆役哭喊着四处逃窜,家兵们节节败退。
成济亲自率一队精锐,直扑司马昭所在的主厅。
沿途遇到抵抗,毫不留情地斩杀。
他深知,必须速战速决,一旦让司马昭逃出府去,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昭在那里!”有士兵高喊。
成济顺指望去,只见司马昭在钟会等人护卫下,正试图从后门逃走。
“哪里逃!”成济大喝一声,率部急追而去。
历史的车轮,在这里彻底转向。
原本权倾朝野的司马昭,转眼间成了瓮中之鳖;而本该血溅南阙的曹髦,却率军围困权臣府邸。
兵贵神速,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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