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影点头:
可以一试。赵阿虎,你带几个人去官道上看看情况。
晌午时分,赵阿虎带着五个弟兄,穿着清军号衣。
驾着一辆装满草料的马车缓缓驶向汝宁城南门。
离城门还有二里地,他们就察觉到了异常。
头,情况不对。
一个豹枭营战士压低声音。
城门口排队的运粮车都在接受开箱检查,每袋粮食都要用铁钎插探。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守军不仅核对文书,还要押运官脱下头盔,仔细对照相貌。
一个把总拿着本名册,对着每个押运的人反复端详。
赵阿虎当机立断,
这样过去必死无疑。
他们调转车头,绕道返回营地。
途中经过一处茶棚,听见几个运粮的民夫在抱怨:
这几日查得忒严了!听说前边有个哨所居然被土匪端了,官府一边剿匪,一边防着明军奸细混进来。
可不是嘛!现在进出城门,连祖上三代都要问清楚。
赵阿虎回到营地,立即向沈竹影汇报:
伪装运粮队这条路走不通了。清军现在每车必检,每人必核,连粮袋都要捅开查看。”
“咱们那套缴获的令牌,根本过不了关。
沈竹影叹了口气:
看来清军已经警觉了。还有其他办法吗?
另一个擅长攀爬的士兵提议:
夜间攀墙呢?我观察过,东北角那段城墙有些许破损,可以试试。
沈竹影摇头:
城墙每隔一刻钟就有巡逻队经过。就算上去了,怎么接应大军?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竹影望着渐渐斜落得日头,眉头越皱越紧。
-
钱家庄
一队豹枭营士兵乔装后,下午的时候,潜至村边。
正要取水,却被钱家庄方向传来的哭喊与呵斥声吸引。
只见村中最大的宅院前,十几个清兵刀剑出鞘,与二十余名手持棍棒、农具的钱府家丁紧张对峙。
地上已躺倒了两三名受伤的家丁,鲜血在黄土上洇开。
为首的清军把总面目狰狞,厉声喝道:
“钱老头!知府大人手令在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再交出一百石粮,否则……”
他“锵”地一声拔出半截腰刀,寒光刺眼。
“否则,便以聚众抗粮、图谋不轨论处,你这庄子,鸡犬不留!”
钱老爷被两名家丁护在身后,额头一道血痕蜿蜒而下,染红了花白的鬓角。
他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不容屈服的硬气:
“军爷!十日前你们刚拉走二十石,半月前又是三十石!”
“村里连来年的种子粮都搜刮干净了,你让大伙怎么活?这哪里是征粮,这是要绝我们的户啊!”
“活?”
把总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你们的命值几个钱?大军在前线拼命,饿死了你们这些泥腿子又算什么!”
就在这时,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年轻妇人抱着婴儿,神色惊慌地探出身来,正是钱老爷的儿媳妇。
她本在内堂,听得前院动静越来越大,心中忧惧,忍不住出来查看。
钱老爷一见,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谁让你出来的!抱着孩子添什么乱!快回去!”
那清军把总闻声望去。
见这妇人穿的布衣荆钗,却颇有几分姿色,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眼中淫邪之光一闪,咧嘴笑道:
“哟!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这般水灵的娘们!”
说着,他竟收起半截腰刀,策马向前几步:
“小娘子,不如跟了军爷我,保你吃香喝辣……”
“放肆!”
护主心切的家丁们见状,怒不可遏,数根棍棒立刻横了过来,挡住把总的去路。
那妇人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抱着孩子退入门内。
怀中的婴儿被这一连串的惊吓和母亲的慌乱所感染,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
“妈的!给脸不要脸!”
把总调戏不成,反被阻拦,顿觉大失颜面,恼羞成怒。
他猛地拔出全刀,杀气腾腾地吼道:
“搜!给老子砸开粮仓!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清兵闻言,立刻持刀向前猛冲。
钱府家丁们怒目而视,死死护住粮仓入口,寸步不让。
“拦住他们!”
钱老爷嘶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
“找死!”
把总怒喝,刀光一闪,当先一名家丁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倒下。
混乱瞬间爆发!
清兵训练有素,刀锋狠辣,转眼间又有两名家丁倒在血泊之中。
家丁们凭借血勇,却难敌真刀真枪,阵线顷刻间便要崩溃。
眼见于此,潜伏在侧的豹枭营哨长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
“操他娘的鞑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打出一个攻击手势——
嗖!嗖!嗖!
弩箭破空!
那刚砍翻一名家丁、脸上还带着狞笑的把总,身体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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