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卡娅和陈云默等人所住的隐秘小院,离孟王军营主帐并不远。
也正是她特意挑选的位置。
既与主帐保持恰当距离,可随时策应往来。
又远离营地中心的喧嚣,便于隐匿行踪。
孟王彬尼德拉特意将主营地设于城东十里外一处地势略高、易守难攻的缓坡之上。
与阿瓦城遥相对峙,既能俯瞰战场全局,又足以彰显兵威,施加压力。
中军主帐巍然矗立于营地核心,周围环绕着营帐与精锐卫队的驻地。
旌旗招展,甲胄森然。
此刻,主营帐内,孟王彬尼德拉端坐主位。
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彬卡娅站在一旁,正亲手为父亲斟上一杯热茶。
巴刚则如同铁塔般侍立在帐门处,神情肃穆。
彬尼德拉接过女儿奉上的茶,浅啜一口。
他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慈爱温和:
“我的卡娅,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难得我的乖女儿深明大义,竟肯同意为父这‘和亲’的权宜之计。”
言语中带着对女儿的赞赏与歉疚。
他可是十分宠爱这个小女儿。
彬卡娅闻言,嫣然巧笑,瞬间流露出小女儿娇态:
“为父王分忧解难,本是女儿份内之事嘛。”
她语气轻快,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彬尼德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忧虑,低声道:
“卡娅,五千精锐,虽是我族百战之兵,但以此兵力威逼阿瓦一国之都…”
“为父心中仍觉有些不安,是否略显单薄?若是莽白狠下心来…”
“父王放心!”
彬卡娅未等父亲说完,便从容接话,语气笃定。
“五千人,足够了。”
她走到父亲身旁,冷静地分析道:
“大军远征,首重粮草。兵力若再增多,补给线拉长,消耗巨大,反而容易成为我们的拖累。”
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狡黠:
“再者,我们此番前来,并不是真的来大战一场的。而托词则是商议和亲。”
“一支规模稍显庞大的五千人的送亲队伍,虽说引人注目,但也总比带数万大军过来好。”
“对于莽白即便心中疑虑,面子上也更好搪塞过去。”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而且,父王,您别忘了,如今的阿瓦城内部空虚!”
“莽白为防备清国的吴三桂和明国李晋王的大军,已将他的主力部队尽数调往边境戍守。”
“此刻城中守军看似戒备森严,实则外强中干,兵力远非满员。”
“咱们的五千精兵儿郎,兵临城下,足以让他莽白睡不安枕,不得不认真考虑我们的条件了。”
彬尼德拉听着女儿条理清晰、切中要害的分析,眼中的忧虑渐渐被赞赏和安心所取代。
他点了点头:
“嗯,我儿看得透彻,思虑周全。如此说来,这五千精锐,确是恰到好处。是为父多虑了。”
“父王这是谨慎持重,自是应当。”
彬卡娅巧妙地奉承了一句。
“五日后宫中之约,莽白虽未当场回绝,却也未曾痛快应允。”
“只推说要‘斟酌再三’。卡娅,你如何看他这番反应?”
“他自然是要好生‘斟酌’的。”
彬卡娅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清晰可见的讥诮,
“那莽白外强中干,说到底不过是个色厉内荏之徒罢了。”
“父王亲率大军陈兵城外,他见了咱们的阵仗,底气早已先虚了三分!”
“嗯。”
彬尼德拉微微颔首,眼中仍有思虑,
“话虽如此,为父昨日倒真有些担心他会当场撕破脸皮,玉石俱焚。”
“父王多虑了,”
彬卡娅语气笃定,从容分析道,
“女儿早就说过,他不敢。更何况,父王在阿瓦王宫内部,难道没有早有安排么?”
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
“他若真敢鱼死网破,那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
她稍作停顿,继续剖析道:
“他现在是进退两难。既要掂量我孟族五千精锐的分量。”
“又得想方设法安抚好他身边那位手握重兵的苏国公,岂是那么容易决断的?”
彬尼德拉看着成竹在胸的女儿,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
“话是如此…可为父最担心的,是万一那莽白...”
“真的应下这和亲…那我的女儿,岂不是要跳入火坑了?”
“父王放心!”
彬卡娅斩钉截铁地答道,眼神明亮而自信,
“女儿料定,他绝无胆量真应下这场和亲。这不过是他拖延时间、勉强维持颜面的伎俩罢了。”
“即便…即便真有万一,”
她语气稍顿,流露出一丝与她娇美容颜不符的冷冽,
“女儿也自有办法,让他这‘美梦’成空。”
“那他...只能选择拒绝了和亲?....”
彬卡娅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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