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随着数骑快马从提督府奔出。
一张张榜文被郑重地张贴在武汉三镇的城门。
市集以及通往四方的要道路口。
“招贤纳士,募勇抗清!待遇从佳!”
榜文上的大字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
瞬间在湖广大地激荡起层层涟漪。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城乡。
湖广大地,久经战火蹂躏,流民如蝗。
阅马场,此刻已被人潮淹没。
校场一角,临时用圆木和厚板搭起的选锋擂台上。
呼喝声、脚步,挥舞兵器声此起彼伏。
赵天霞一身标志性的亮银白甲,外披猩红披风。
腰悬两柄香瓜锤,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卓然立于擂台侧翼的高台上。
她的存在本身,就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和威严,无人敢因她是女子而稍有轻视。
“左边第三列,那个使枪的!”
赵天霞清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到负责具体选拔的军官耳中。
她指着擂台上一个动作矫健、枪法颇有章法的青年。
“下盘稳,变招快,是个好苗子。记下名字,编入长枪营试训。”
她又看向台下人群中一个身材异常魁梧、沉默寡言的汉子。
那人正徒手轻松分开两个因拥挤推搡而争执的流民。
“台下那黑大个,膂力惊人,带他上来试试石锁!”
周天荒抱着他油光锃亮的宝贝鸡腿,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擂台上的比试,不时粗声大气地喝彩或点评,唾沫星子横飞。
旁边的李星汉正对着他那面巴掌大的黄铜镜。
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额前一缕不驯的发丝。
对周天荒的聒噪报以毫不掩饰的白眼和一声轻飘飘的“莽夫”。
主看台侧翼,袁象端坐书案后。
他面前摊开厚厚名册,几名书吏正将初步筛选出的青壮信息逐一报来。
其中识文断字者,则被单独引至一旁几张矮桌处。
“姓名?可曾应过科考?或……在衙门办过差?”
书吏头也不抬地例行询问。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长衫的穷秀才,局促地搓着手:
“学生……学生寒窗十年,只求…只求能有一口安稳饭吃。”
旁边一个落魄书生,眼神带着点倔强又有些灰败,低声道:
“家宅焚毁,流落至此。但写算皆通,愿效微劳。”
更边上是个面黄肌瘦、但眼神还算活络的中年人,带着点小吏特有的恭敬:
“小的在县里做过几年户房贴写,鱼鳞册、黄册都经手过…”
书吏点点头,指指桌上的笔墨:
“嗯,写几句履历,再默一段《千字文》看看。”
应征者们立刻执笔疾书,进行文职甄选。
无论最终是从军入伍还是从军入文,邓名开出的粮饷待遇都算优厚。
至少一日两餐管饱,月支米一石是实打实的承诺,在这乱世,已足够吸引人。
袁象目光扫过这些文书甄选处,手中炭笔在名册上飞快做着各种记录。
熊兰则在主看台边缘倒背着手,努力想摆出一副统兵大将的沉稳姿态。
远离周天荒和李星汉这对活宝。
但看着台下这沸腾如海、一眼望不到头的应募人潮。
他的眼皮还是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娘咧…这场面…人也太多了啊…”
他不禁回想起往昔:
“当初在蜀中山沟里拉队伍,喊破嗓子也凑不齐几队像样的人马…”
一股由衷的敬佩油然而生:
“义父的名头,如今是真正响亮起来了!应者云集…”
“湖广这地界儿,不愧是鱼米之乡,人丁之盛,远非蜀地山陬可比!”
武昌府内某处搭建的行宫,临时充作中枢的议事堂内。
周培公拿着名册,眼中精光闪动,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一字一句清晰念到:
“按主公之意,幕府将设以下十局。
军机局: 征伐方略、军令下达、地图堪舆,居中调度,决胜千里!
其内专设---情报处,掌谍报刺探、敌情研判、密谍安插、机要传递。
乃军机之耳目爪牙,专精机要,不可或缺!
民事局: 理田土户籍、抚恤民生、劝课农桑、兴修水利、赈济灾荒,安民定邦!
营造局: 专司城防堡垒、道路桥梁、器械打造、仓廪营造、筑城强兵,固我根本!
火器局: 精研铳炮新法、枪炮制造、督造火器弹药、改良火药配方、操演火器战阵,恃此利器,破虏可期!
船运局: 统管舟楫战船、水师操练、漕运粮秣、江河巡防、港口疏浚,控扼水道,命脉所系!
税商局: 掌行商坐贾之课税、水陆关卡之抽分、市舶贸易之管理、粮饷财货之聚敛筹措,开源节流,府库之基!
后勤局: 总管全军钱粮支放、军械被服之统筹、粮秣物资之仓储转运调度(水陆并重)、驿站邮传,保障供给,维系三军!
教化局: 广兴蒙学以启民智,阐扬忠义以聚人心,编修典籍以传正道,甄选育化贤才,固本培元,功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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