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
神父的教堂处于地下城最偏僻寂静之地。
付怨躺在神父安排的医疗室,伤口不断涌出血液,染红了白色床单,场面触目惊心。
黑医正在为他检查伤势,处理肩上的枪伤。
霍垣焦躁地在房间踱步,他脸上过于明显的担心,让坐在沙发上的神父,脸色又变得黑凝,只有顾衍一脸淡定。
伤势处理过程中,霍垣的心脏,一直是揪紧的状态,心跳在安静的空间,显得异常的响,他觉得时间好像特别漫长,有一辈子那么长。
两个小时后,黑医才草草处理完付怨身上的外伤,喘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霍垣凑到病床前,问,“他怎么样了?”
黑医眼神看向神父请示,神父微微点头,才回道,“这位先生左肩的子弹,已经取出,鞭伤也处理了,后续可能会发炎,要随时留意有没有发烧”。
“嗯嗯”,霍垣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蜷紧,后悔的情绪,在他五内剧涌。
黑医退出房间,霍垣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无言地守着。
盯着付怨苍白的一张脸,他的眼眶又开始泛红,只得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在神父面前表露出来。
神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森沉阴冷地开口,“阿垣,你对他过于上心了”。
听着这话,霍垣心里闷了口气,如果不是他偷偷交代信徒下这么重的手,付怨就不会躺在这里,咬着牙,语气不好地回道,“我和你说过了,我朋友还捏在他手里,况且,我的毒,你到现在都还没研制出解药,要是他死了,我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死?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阴阳怪气,倒不如抓紧时间,给我研制出解药”。
这些话,戳中了神父的软肋,他语气缓和了几分,“我会研制出解药”,话落,转身离开了医疗室。
看着神父离开的背影,顾衍挑了挑眉,走到霍垣身边,好奇地问,“阿垣,你和这个神父到底什么关系?“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
霍垣现在心思,都在付怨的伤势上面,没心情讲其他的。
顾衍也不勉强,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我回房间睡会儿”。
医疗室只剩下霍垣,以及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的付怨。
病床上的男人,唇干裂的起皮,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补充水分。
霍垣用棉签,沾了点水,动作轻柔地给他的唇瓣润湿,唇瓣吸收了一点水分,终于有了点光泽,他又用修长的手指,试图抚平付怨紧蹙的眉。
昏迷不醒的付怨,被困在了梦魇中,他看到付颜躺在地板上,鲜血不断地从她嘴角溢出,,,,,,
【小怨,别害怕,妈妈一点也不疼,以后没人陪着你,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抱着付颜的尸体,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一点变冷,直至冰冷彻骨。
地板上大片的红色液体,形成一片血色海洋。
付怨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猛然惊醒,入眼的是黑灰色的天花板。
耳边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付怨,你终于醒了”。
付怨怔了片刻,偏头对上了霍垣的凤眼,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在哪?”
“神父的医疗室”。
霍垣的目光,落在他左肩的伤口上,本来有挺多话想问的,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了。
闻言,付怨有些讽刺地笑了笑,“怎么不继续用刑了?怕我死了,没人给你们解毒啊?”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霍垣垂着眸,手指绞紧,心酸酸的,若换在平时,听见讥讽,他早甩脸色了。
空间变得沉凝,谁也没再继续说话。
付怨胸口憋闷的慌,动了动,吃力地想坐起来,“嘶”,血肉撕裂的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霍垣听见声音,抬起眸,赶忙搭了把手,又把枕头垫在付怨背后,让他可以舒服点。
付怨受刑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身体不对劲,他给自己号了下脉,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于心的冷嘲,薄唇吐出无情的话语,“霍垣,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的账,正式两清了”。
“什么意思?”霍垣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他,这男人怎么刚醒就要撇清关系?
“第一次你在弥勒街区,派人追杀我,后来,我夺了卡加索,这件事扯平了,第二次,我对你下了情药,今天你给了我一枪,也算扯平,第三次,我给你下了断机,现在你也给我下了毒,同样也扯平了”。
“我....我是对你开枪了,但我什么时候对你下毒了?你是不是就想找个理由,好结束我们的恩怨”。
霍垣气的脸红脖子粗,怒不可遏地反驳着。
付怨没有理会他的辩驳,垂着眸,只是轻声地说,“反正两清了”,声音很低,似乎只是在告诫自己。
“算了,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不跟你争论”,霍垣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口,瞬间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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