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眼中精光暴涨:“类似…大型的手铳?或者…可称之为‘铳刺’?好!此议甚好!立刻去办!集中所有工匠,物料优先供应,本王要在一个月内,看到样品!”
“老臣领命!”宋礼捧着那几支火铳,如同得了稀世珍宝,急匆匆告退而去。一丝变革的火花,开始在绝境中孕育。
与此同时,秦军主力大营。
王翦听着王贲派信使送回的战报。陇西锐士在太行山内的“扫荡”行动异常顺利,明军后方烽烟四起,粮道几近断绝。
“父亲,朱棣冒险出关救援张玉,虽救回残部,但自身骑兵损失不小,关内兵力更显空虚。是否…可以发动总攻了?”蒙毅在一旁建议,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
王翦缓缓摇头,如同磐石般沉稳:“还不到时候。朱棣此举,看似冒险,实则再次展现了其坚韧与决断,关内守军士气,未必低落,反而可能因其‘重情重义’而更聚。此时强攻,伤亡必巨。”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居庸关侧后,更深远的方向:“朱棣的目光,现在全都集中在居庸关和太行山。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王翦的手指缓缓向北移动,越过燕山山脉,指向那片广袤而相对“平静”的地域。“你们忘了,我们最初的战略,本就是双线,乃至多线进攻。正面,由老夫看着他,耗着他。而真正的致命一击…”
他的手指重重落在辽东南部,辽东半岛的最南端——一个名为金州卫的地方。
“…在这里。”
蒙毅瞳孔一缩:“金州卫?父亲是想…跨海?”
“不错。”王翦眼中闪过一丝老辣的光芒,“朱棣将所有精力用于防御居庸关和太行陉道,其辽东防线,尤其是隔海相望的山东、朝鲜方向,必然空虚。我已奏请陛下,命驻扎辽东的杨端和将军,集结水师,募集运船,准备自金州卫启航,跨海直击山东登莱!若登陆成功,便可切断大明南北联系,甚至直逼其京畿腹地!”
他看向蒙毅:“你这边,继续对紫荆关施加压力,做出主力仍在寻求突破的假象。王贲那边,扫荡行动可以稍缓,但京观不能停,要让朱棣觉得,我们的重心,依旧在这太行山内外。”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蒙毅深吸一口气,被父亲这宏大而隐蔽的布局所震撼,“朱棣绝想不到,我们真正的杀招,不在陆上,而在海上!”
“所以,稳住。”王翦坐回位置,闭上眼睛,“让朱棣继续盯着老夫,盯着这居庸关。等他发现背后起火时,一切,就都晚了。”
一条无形的毒蛇,已然绕到了猎物的身后,张开了淬毒的獠牙。
居庸关帅府,夜。
朱棣毫无睡意,再次站在那幅巨大的舆图前。他的目光一遍遍扫过居庸关、紫荆关、太行各陉…王翦的消耗战术像一条不断收紧的绞索,让他感到窒息。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了。
必须破局!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舆图上移动,从居庸关向北,划过燕山,落在那片属于故元,如今却势力混杂的漠南草原。那里,现在盘踞着一些蒙古部落,以及…少数不甘臣服于五大帝朝,仍在观望的残元势力。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朱棣的脑海。
王翦以为他只能固守,只能被动应对?不!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传令!命丘福、朱亮,即刻来见本王!”
他也要下一招险棋,一招王翦绝对想不到的棋!他要让战火,在敌人的意料之外燃起!既然你王翦要耗,要逼,那本王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这“其人之道”,要换一个方向,换一种方式!
夜色深沉,居庸关内外,两位顶尖的统帅,都在酝酿着下一轮更激烈、更致命的碰撞。而战争的阴影,即将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向着更广阔的地域蔓延。
帅府内的烛火通明,映照着朱棣眼中跳动的火焰,也映照着丘福与朱亮这两位以勇猛和机变着称的将领脸上那混杂着震惊与兴奋的神情。
“殿下…您是说,北上?出塞?”丘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搓着粗糙的手掌,仿佛已经握住了马缰。
“不错!”朱棣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那片代表着广袤草原的区域,那里如今盘踞着鞑靼、瓦剌等蒙古部落,以及一些零散的故元残余势力。“王翦老贼以为锁死了太行山,困住了居庸关,就能一点点耗死我们。他做梦也想不到,本王敢在这个时候,把刀子捅到他的视线之外!”
朱亮相对沉稳,眉头微蹙:“殿下,此计虽险,却直击要害!若能成功搅乱漠南,甚至威胁秦军侧后,必能迫使王翦分兵!只是…我军兵力已捉襟见肘,能抽调多少兵马?粮草辎重又如何保障?”
朱棣显然早已深思熟虑:“兵力不宜多,贵在精,贵在快!予你二人一万五千精骑,全部一人双马!不要步卒,不要辎重队!所需的箭矢、肉干、奶疙瘩,全部由战马驮负!以战养战,就食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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