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这一次,距离更近,即便风雨影响了部分射程和精度,但密集的弹雨还是起到了关键作用。寨墙上的宋军守军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纷纷倒下!特别是那些操作床弩和投石机的士兵,更是被重点照顾,伤亡惨重。宋军寨墙上的火力,为之一滞!
就是这短暂的停滞,给了登陆明军宝贵的机会!
“登城!快!”
蓝玉身先士卒,一手持盾格挡零星箭矢,一手挥舞战刀,咆哮着冲向一段被炮火轰击得残破不堪的寨墙。士兵们将飞钩甩上墙头,咬着钢刀,开始蚁附攻城!
残存的宋军守军也红了眼,用长矛向下猛刺,扔下巨石,倾倒烧开的金汁(粪便熬煮的毒液)。惨烈的城墙争夺战在泥泞与血水中展开。每向上攀登一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名明军士兵刚冒头,就被长矛刺穿了面门,惨叫着跌落。另一名士兵则成功跃上垛口,挥刀砍翻面前的宋军,但随即被数支长枪同时捅穿……尸体堆积在墙头墙下,场面如同修罗地狱。
蓝玉勇不可挡,连劈数名宋军,终于在一处缺口站稳了脚跟,后续的明军士兵顺着这个缺口源源不断地涌上寨墙!
“挡住!把他们赶下去!”潘美亲临一线,指挥亲兵进行反扑。双方在狭窄的墙头上展开了最残酷的白刃战。刀刀见血,拳拳到肉,没有任何花巧,只有最原始的杀戮。
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墙面上肆意流淌。明军凭着悍勇和新式火铳的远程支援,一步步扩大着突破口。宋军虽然拼死抵抗,但士气和技术上的差距逐渐显现。
“潘帅!东段寨墙失守!明军已经杀进来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偏将踉跄跑来汇报。
潘美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涌上墙头,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知道大势已去。水寨的外围防线,已经被这柄由新式火铳开锋、由无数悍卒鲜血淬炼的利刃,硬生生劈开了!
他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不甘:“传令……放弃外墙,退守内寨核心……依托工事,节节抵抗!”
残存的宋军开始向水寨内部,那些更加坚固的核心堡垒和甬道撤退。而明军,则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多个缺口涌入水寨内部,战斗从城墙攻防转向了更加复杂和残酷的巷战。
长江天险的第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屏障,被明军以巨大的代价,强行撕开。
宋军水寨内部,已彻底化为血肉磨坊。失去高大外墙的庇护,战斗转入更加混乱、残酷且无所不用其极的巷战。雨水依旧滂沱,冲刷着青石板路和木质栈道上肆意横流的血水,却冲不散那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也浇不灭双方士兵眼中燃烧的疯狂杀意。
明军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多个突破口涌入寨内,沿着狭窄的街道、曲折的廊道、堆满货物的仓库区,向着水寨核心区域层层推进。然而,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宋军显然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他们化整为零,依托着坚固的石头房屋、临时搭建的街垒、乃至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进行着顽强的抵抗。
“砰!”一支冷箭从屋顶的破窗中射出,精准地命中一名明军小队长的咽喉。他捂着喷血的脖子,嗬嗬倒地。
“左边巷口!有埋伏!”
几名明军士兵刚冲进一条窄巷,两侧屋顶突然倒下滚烫的沥青(宋军储备的防御物资),伴随着火箭,瞬间将巷道化作火海,惨叫声撕心裂肺。
一处看似废弃的仓库大门猛然打开,里面冲出数十名身披重甲、手持大斧的宋军死士,如同蛮牛般撞入明军队列,疯狂劈砍,瞬间造成大量伤亡,随即又被反应过来的明军用长枪和火铳集射打死。
战斗没有固定的战线,死亡来自四面八方。明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在这种环境下,新式火铳的射程优势大打折扣,装填缓慢的缺点却被放大。很多时候,敌人突然从近在咫尺的角落或头顶出现,根本来不及装填,只能依靠腰刀和盾牌进行最凶险的白刃战。
“结阵!不要散开!以什为单位,互相掩护,逐屋清理!”蓝玉浑身浴血,战袍早已被雨水、血水和泥泞浸透,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维持部队的秩序。他亲自率领亲兵,攻占了一处石制望楼,以此为支撑点,指挥周围的明军小队协同作战。
进展异常缓慢,伤亡却在持续增加。雨水让地面湿滑不堪,视线模糊,火铳的哑火率也开始上升。宋军的抵抗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往往战斗到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
在水寨核心区域,一座最为坚固的、由条石垒砌的内堡指挥所内,潘美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铳炮声,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他身边只剩下不足千人的亲卫和残兵。
“潘帅,明军已攻占东区仓库,西区廊道也快守不住了!蓝玉部正向我内堡杀来!”斥候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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