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琏的刺猬车阵在经过半个时辰的血战后,已显疲态。
外层车城多处破损,烟火四起,士兵们正在与冲至阵前的李成栋步兵殊死搏杀。
随着李成栋部精锐伏兵抵达,远方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
这两千骑兵没有做任何停留,甚至没有进行整队,他们凭借着极高的军事素养,在奔驰中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股黑色的洪流。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冲击车阵,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和纪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沿着车阵的外围开始狂奔。
上千匹战马同时奔腾,卷起漫天尘土,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防守在车阵后的焦琏部士卒,经过半个时辰的厮杀已经略显疲惫。
如今见到外围两千精锐骑兵绕着车阵狂奔,对于这些守军来说是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碾压。
不过车阵内的各级军官立即大喝令所有战兵收拢心神,专心面对进攻。
这些骑兵都是弓马娴熟的精锐,他们在马上张弓搭箭,将密集的箭雨如同泼水般洒向车阵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不像步兵那样瞄准,而是进行覆盖式射击,不求精准射杀,只求最大限度地压制和杀伤阵内的守军,尤其是那些暴露在外的弓弩手和火铳手。
但弓箭的杀伤力极为有限,骑兵也无法直接冲开车阵防御。
奇兵队军官当即下令,其中最为精锐的五百重甲骑兵于刺猬阵侧翼下马猛攻。
而剩下的一千五百骑兵继续运动,寻找战机,同时不断骑射,骚扰镇内守军。
“这两千余骑恐怕是李成栋提前布下的后手吧?”
朱由榔自语。
此时腰间已经悬了另一柄御用雁翎刀。
朱由榔并未在伏兵出现的瞬间立即下令出城与敌军骑兵野战。
他在担心,这两千骑兵并非李成栋的全部伏兵。
如今焦琏的刺猬阵仍然能顶住进攻。
且阵中还有一千骑兵精锐也在等待时机。
就在此时,象山方向的车阵被撕开一道口子。
进攻的敌军立即通过这个车阵口子杀入阵中。
防守的长枪兵手中长枪捅进敌军体内,但却被这名敌军士卒死死抓住,一时间无法拔出。
而突入阵中的敌军挥刀砍向这名长枪兵的脖颈。
森寒刀光晃眼,在这名长枪兵的眼中越来越近。
“噗…”
一捧滚烫的鲜血喷射而出,随即眼前景象一阵晃动逐渐缩小,暗淡,最终彻底闭上。
如此一幕在这处战场上不断发生,一众正在厮杀交战的士卒脚下是鲜血、残肢,甚至还有肉泥。
朱由榔在城墙上,通过长筒望远镜看的真切。
如此惨烈的战争是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见过的。
尽管此前也亲手斩下建奴头颅,也见过血腥的战场厮杀,但今日这一幕还是深深的冲击他的心灵。
强忍恶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厮杀惨烈的战场,他必须要适应,在这个时代未来无论是想要活下去,还是向北伐完成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这种景象只会越来越多。
他有皇帝的身份,在这个明末乱世,他要做一位马上皇帝。
位于中军大纛下,站在马车上的焦琏俯视整个战场,指挥调度。
车阵内层的预备队立即顶上,与通过缺口冲进来的敌军短兵相接。
侧面的五百重甲步兵进攻速度比象山正面战场的进攻更加猛烈,速度也更快。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重甲步卒,砍开车架,最前方的重甲步卒此时已经被炸成了刺猬。
但长枪却无法破开敌军身上的重甲,只有后方的火铳兵手中鸟铳射出的实心弹才能击穿。
同时这一区域的守军已经换上金瓜锤等各种钝器。
对付重甲步兵,除了火器之外,最有效的也只有钝器。
“砰砰砰…”
沉闷的钝器击打声响起,戴着厚重兜鍪的重甲步卒,被金瓜战锤砸的骨裂。
但后方更多的重甲步卒通过缺口不断向着车阵中涌入。
焦琏随即继续调度预备部队补上缺口。
但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有效堵上缺口。
在车阵外齐射的李成栋部剩下一千五百骑兵趁此机会冲向缺口。
他们想通过这个缺口冲杀进来,若骑兵真的冲杀进来,车阵内的步兵恐无还手之力。
焦琏目光一凝,立即下令阵内一千骑兵上马,随后下令打开一个缺口。
一千骑兵浩浩荡荡的通过缺口冲出,迎战敌军一千五百骑兵。
双方骑兵根本没有展开什么阵型,很快便撞在一处。
骑枪借助战马的惯性,将敌军骑兵身体狠狠洞穿摔落战马。
李成栋见此一幕,当即下令象山方向剩下大军冲阵。
决战已经到来。
而此时的焦琏形成的车阵已经开始逐步收缩,眼见就要被越来越多的敌军冲破。
城墙上的朱由榔见此一幕当即下城来到城门后。
战马已经备好,亲卫扛着大明龙旗。
朱由榔一声令下,城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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