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悬在半空,每一笔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得人眼眶生疼。
韩林喉间泛起腥甜,本源反噬的剧痛从后颈签印处窜起,像有团活火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他望着那滴坠地的血珠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的焦黑小坑,耳中系统的尖叫终于弱了些,勉强能听清机械音在喊:检测到高维规则干涉,建议宿主立即撤离高危区域——
韩林咬碎后槽牙,指腹重重按在胸口签印上。
签印烫得惊人,隔着衣物都能灼出红痕。
他想起玉简里的画面:命塔裂开时那些连接命运的银线,还有那双眼眸里星河崩塌的景象。
原来之前破命塔根本不是终点,反而是人家布下的引——用众生命运当饵,钓观测者跨维度而来。
布阵只能防一时。他望着陆雪琪冲向演武场的背影,又瞥见远处田不易带着弟子跑来的身影,喉头突然发紧。
青云山的一草一木在他眼前晃了晃,像蒙了层血雾。
本源只剩15%了,上次反噬到这种程度还是在万蝠古窟替宋大仁挡下噬血珠时——可那次好歹救回条命,这次...
焚天笔!他突然低喝,右手化诀凌空一抓。
腰间玉匣地弹开,赤金色笔杆裹着热浪窜入掌心。
笔锋扫过的瞬间,空气中浮起细密的火星,像撒了把碎金。
陆雪琪刚在演武场中央站定,转头就见韩林手腕翻飞,笔锋在虚空中划出暗红纹路——那是只有守剑人能驱动的虚空封符,以本源为墨,以天地为纸。
韩林!田不易的吼声从山脚下传来,大竹峰弟子已守好东南!
守好阵眼!韩林头也不回,笔锋突然一顿。
最后一道符线即将闭合时,血字二字突然剧烈震颤,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他感觉掌心一烫,焚天笔差点脱手——那血字在抗拒封印!
给我镇!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着本源之力喷在笔杆上。
赤金笔瞬间化作火龙,地撞进血字中央。
血字炸成血雾,又被符线绞成细沙,缓缓沉入地下。
山风重新卷起时,演武场的青石板上多了道暗红符印,像道疤贴在地面。
暂时压住了。韩林踉跄两步,扶住身边石桌。
冷汗浸透后背,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本源反噬的痛意更烈了,眼前时不时闪过重影——再用一次这样的术法,怕是要当场爆体。
韩大哥?
轻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陆雪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佩剑还攥在手里,剑鞘上沾着几片被血雾腐蚀的碎叶。
她的眉峰微蹙,眼尾还残留着刚才的惊色,却强撑着稳住声音:你...刚才的符印,用了本源?
韩林抬头,正对上她眼底的担忧。
那双眼从前总像浸在寒潭里,此刻却像落了片碎雪,泛着水光。
他张了张嘴,想说,可喉咙发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雪琪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那里的血管正突突跳动,是本源消耗过度的征兆。
是不是...和命塔有关?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地面的符印,你上次说破命塔能解困局,可现在...
雪琪。韩林突然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冷得惊人,像握着块冰。
他望着演武场远处正结阵的弟子们,喉结动了动,如果...如果有天我撑不住,你替我护住青云山。
大竹峰的憨货们,小竹峰的丫头们,还有...田师叔他们。
陆雪琪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可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慌。你胡说什么?她声音发颤,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
听我说。韩林打断她,目光灼灼,这次的局比想象中深。
那血字不是威胁,是...是规则。
有人在更高处看着我们,而我...他顿了顿,松开手,我可能被他们盯上了。
演武场突然传来弟子的惊呼。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张小凡正从偏殿方向跑来,衣角沾着草屑,额角还挂着汗。
他跑到近前,冲韩林抱了抱拳,又对陆雪琪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地面的符印上:我刚才在闭关,总听见锁链响。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有人在喊命运之门
韩林的瞳孔微缩。
他想起玉简里那些连接命塔的银线,想起张小凡体内那截不知来历的锁链——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和他有关?
你且再试试。他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若能再听见什么,立刻告诉我。
张小凡重重点头,转身走向偏殿。
他的背影在山风中晃了晃,像株被暴雨打过的竹。
陆雪琪望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韩林:你是不是...还有事没告诉我?
韩林没有回答。
他望着偏殿紧闭的门,耳边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比之前轻了些,却多了丝机械的冷:检测到可签到地点:幽冥镜。
宿主本源剩余15%,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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