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噬血珠突然暴鸣。
张小凡瞳孔骤缩,左手下意识按住腰间法宝,掌心触到的不是温凉的剑柄,而是灼烫如熔铁的碑片。
他见过韩林在生死关头的模样:大竹峰被袭时,那人护着田不易的遗体,眼尾泛红却咬着牙说我守后阵;万剑一墓前,那人捧着初代守剑人的剑穗,指尖发抖却一字一句说我接得住。
可此刻这道身影的眼底,分明浮着层不属于韩林的幽蓝——像极了他在幻月洞府见过的虚界触须。
你是谁?他松开攥紧的碑片,右手缓缓搭上噬魂棒。
小凡?那身影露出困惑神情,向前走了两步,我是韩林啊,你怎么...
韩师兄不会催我。张小凡打断他,喉间泛起血腥气。
十年前在滴血洞,他曾见过虚界幻影如何模仿苏茹的声音引诱田灵儿;三个月前在空桑山,他亲手斩过伪装成普智的虚物。
此刻噬血珠的震颤里,他分明嗅到了那股腐叶混着铁锈的气味——虚界特有的污浊。他知道我就算爬,也会爬到他身边。
字出口的瞬间,那身影的面容突然扭曲。
它咧开嘴,露出满口黑牙,指甲暴长三寸直取张小凡咽喉:你这蝼蚁!
张小凡不闪不避,噬魂棒横挡在颈前。
暗红光芒与黑芒相撞的刹那,他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石碑残片上。血魂禁制,封!他大喝一声,反手将碑片拍在地面。
血色纹路如活物般窜出,眨眼间缠上那道虚影的脚踝——这是他在鬼王宗地牢里,从伏龙鼎残卷中学来的禁术,专破虚体幻形。
虚影发出刺耳尖叫,半截身子已被血色纹路腐蚀。
它最后看了眼山顶方向,嘶声道:你护不住他的!
那碑——话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团黑雾被吸入地面。
张小凡踉跄着扶住树干,额角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青衫上。
他望着掌心被碑片烫出的红痕,又摸了摸噬魂棒上还在跳动的暗红纹路——刚才那幻影最后半句话,像根细针扎进他心里。
但没时间细想了,山顶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连脚下的土地都在震颤。
他扯下衣襟包住碑片,咬着牙继续狂奔。
命运核心里的震动比山路上更剧烈。
韩林跪在龟裂的地面上,天机玉简与守剑残魂在胸口熔成金红相间的光团,每一丝能量都在抽离他的本源。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能感觉到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烧红的铁水——但他不敢停,因为眼角余光里,陆雪琪的天琊剑网正被虚界触须撕出裂痕,柳烟的光带每呼吸一次就黯淡一分,而虚界之主那团黑雾虽已溃散大半,核心处仍有团猩红火焰在疯狂跳动。
还差三尺。他咬碎后槽牙,脑海里闪过系统面板上的提示:【九霄签印剩余:1%】。
这是他用了三百次签到攒下的最后底牌,原本打算留到飞升时对抗天道反噬,可此刻他望着陆雪琪被剑气割破的手腕,望着柳烟后背还在渗血的伤口,突然觉得这些数字都不重要了。系统,融合。他在心底低喝。
金红光团骤然暴涨。
韩林眼前浮现出历代守剑人的记忆:初代在洪荒大劫中以剑镇虚,血溅九重天;三代在兽神之乱时燃烧本命魂灯,换得青云三日安宁;无咎师伯临终前将秘藏交给他时,掌心的温度还带着体温。
那些记忆化作剑气,顺着他的经脉冲进光团——这是初代守剑人以心血凝练的逆命剑意,专为破局而生。
逆命法阵,启!
轰鸣声响彻天地。
韩林周身腾起万丈金光,原本混乱的命运丝线突然倒卷,像被无形之手重新编织。
虚空中的黑雾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它的核心火焰被扯出一道银链,链尾拴着块黑黢黢的石头——那是它吞噬三十七个世界线后凝聚的本源。
陆雪琪的天琊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她反手将剑插入地面,剑气化作屏障裹住韩林:韩师兄!柳烟踉跄着扑过来,用染血的指尖按住他后背的命门:我引命气!远处传来噬魂棒的清鸣,张小凡的身影破云而出,手中碑片与韩林胸口的光团产生共鸣——两道红光在半空交汇,将虚界本源死死锁在法阵中央。
给我碎!韩林暴喝,右手握拳砸向光团。
天地仿佛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所有颜色开始倒转:飘落的碎石升回天空,柳烟后背的血珠飞回伤口,陆雪琪发梢的断发重新长回发尾。
虚界之主的本源被撕成两半,一半消散于虚空,另一半地落在法阵中央——那是块三尺见方的石碑,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最上方两个大字在金光中显形:。
韩林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望着石碑上斑驳的刻痕,突然想起无咎师伯临终前的话:守剑人守的从来不是剑,是...是块碑。又想起系统第一次签到时,奖励的记忆碎片里,有个穿玄色道袍的身影正对着同样的石碑叹息。
此刻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尖即将触到字最后一笔时,石碑突然泛起黑光,一道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窜进心脏。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喉咙像被塞进碎冰。
虚界之主刚才的嘶吼突然在耳边响起:你以为我是主?
我不过是...声音戛然而止,只余石碑上的符文泛着幽光,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山风卷起韩林的衣角,他望着石碑上的二字,突然觉得那些符文的走势,与自己胸口的九霄签印纹路有几分相似。
更深处,有段被系统封禁的记忆在蠢蠢欲动,像块被潮水反复冲刷的礁石,即将露出真容。
韩师兄!陆雪琪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
他转头,看见张小凡正从云端跃下,怀中的碑片与法阵中央的终焉碑同时泛起红光——两块碑的断口严丝合缝,像原本就是一体。
韩林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
他终于明白,虚界之主为何执着于吞噬世界线;终于明白,为何守剑人历代都逃不过孤寂的命运。
因为所有的因果,都始于这块刻着的石碑。
而他刚才斩碎的,不过是某个更古老存在的提线木偶。
月光重新漫过命运核心,韩林的指尖仍停在石碑上方寸许。
碑上的符文突然流动起来,在他眼底映出一行小字。
他瞳孔骤缩,耳边响起某个陌生却熟悉的声音:现在知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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