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里江畔的硝烟尚未散尽,肃慎王庭的余烬仍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和牛羊粪便混合的气息。
汉军轻骑们正忙碌地清点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成群的牛羊在江畔惊恐地聚拢,发出不安的鸣叫;成捆的貂皮、鹿茸、人参等山珍堆积如山;缴获的简陋武器、皮甲被随意丢弃;还有少量金银器皿和粮食。
赵充国站在江边一块高地上,寒风卷起他猩红的战袍。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又投向北方更辽阔、更苍茫的天地——那是黑水更上游的未知之地,是肃慎残部可能遁逃的方向,也是帝国疆域延伸的极限。
“李凌!”赵充国沉声唤道。
“末将在!”李凌策马而来,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眼神锐利如初。
“战果如何?”赵充国问道。
“禀大帅!”周兴声音洪亮,“此战!斩首八千余级!俘获一万三千余口!其中青壮男丁约五千!牛羊马匹……粗略估算,不下十万头!皮货、药材无算!肃慎王兀术授首!其王庭亲卫尽灭!各部首领或死或俘!肃慎联盟……已不复存在!”
赵充国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静。“很好。然,肃慎残部,尚有遁入山林者。更北之地,恐仍有零星部族,或藏匿鲜卑余孽。”
他目光转向南方,那是辽东郡的方向。
“猛然!”
“末将在!”幽州突骑都尉猛然策马上前。
“着你率本部一万轻骑!并……调拨三千归化部族降兵——肃慎俘虏中挑选老实者!”赵充国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立刻押解此战所有俘虏!驱赶缴获之牛羊马匹!护送缴获之贵重物资至辽东!”
“沿乌苏里江南下!转道绥河!经渤海故道!返回辽东郡城——!!”
“这一路上要严加看管俘虏!编队而行!凡有异动者!立斩!连坐!”
“妥善驱赶牛羊!分批行进!减少损耗!此乃大军后续给养!”
“抵达辽东后!俘虏交郡守!严加甄别!编户安置!牛羊充入官仓!物资登记造册!报备太子府——!!”
“沿途!若遇小股残匪袭扰!就地歼灭!不得延误行程——!!”
“速去速回!辽东休整后!即刻北上归建——!!”
“诺——!!”李敢抱拳领命,立刻转身,大声呼喝部下,开始组织庞大的押运队伍。
一时间,江畔人喊马嘶,俘虏被绳索串联,牛羊被驱赶成队,场面颇为混乱,但很快在李敢的弹压下,开始有序向南移动。
赵充国看着李敢的队伍渐渐远去,收回目光,望向身后肃立的四万轻骑。这些将士,刚刚经历一场血战,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战意未消!
他们胯下的战马,也因饱饮了乌苏里江水,啃食了江畔丰美的秋草,体力恢复了不少。
“诸将!”赵充国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肃慎王庭已破!然!白山黑水!尚未彻底澄清!北疆尽头!仍有宵小藏匿!”
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锋直指北方苍茫的群山和冰封的黑龙江!
“吾等!奉天子诏!犁庭扫穴!岂能半途而废——!!”
“传令——!!”
“全军!即刻拔营——!!”
“目标——!!”
“黑水上游!外兴安岭——!!”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凡有生息之地!皆需王化——!!”
“荡平残寇!肃清寰宇——!!”
“不破楼兰终不还——!!”
“出征——!!!”
“诺——!!” “诺——!!” “诺——!!” 四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震得江面冰屑簌簌落下!疲惫被昂扬的战意取代!他们迅速整队,抛弃了所有不必要的累赘只携带少量干粮和箭矢,一人双马,轻装到了极致!
李凌一马当先,作为前锋!绣衣使者和归化猎手肃慎、扶余向导如同灵敏的猎犬,再次融入队伍最前端!
赵充国亲率中军,那面饱经风霜的“赵”字帅旗和“汉”字大纛,再次迎风招展!
铁流再次启动!这一次,方向是正北!是更寒冷、更荒僻、更人迹罕至的黑龙江上游和外兴安岭!
马蹄踏破初冬的薄冰,溅起冰冷的泥浆!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但将士们的心,却如同燃烧的炭火!他们沿着黑龙江蜿蜒的河道,如同一条黑色的钢铁巨龙,向着帝国的北疆尽头,滚滚而去!
沿途,他们遭遇了零星的抵抗:
一些逃散的肃慎残兵,试图依托山林偷袭,但在汉军轻骑迅疾如风的追击和精准的骑射下,很快被剿灭!
一些更北方的、与世隔绝的小部落如鄂温克、鄂伦春的先民,看到这支杀气腾腾、装备精良的庞大军队,无不惊恐万分,或遁入深山,或献上微薄的皮毛猎物表示臣服。
赵充国严令不得侵扰,只派使者简单宣示王化,留下“汉”字旗帜和象征性的信物,便继续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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