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未央宫宣室殿。靖难六年的盛夏,殿内却弥漫着一股冰凉的金属气息。
靖难帝刘据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漠北草原、西域绿洲,最终定格在河套平原那片水草丰美的沃土上。
西域都护府郑吉的奏报、路博德的密信,连同绣衣使者关于匈奴西迁最新动向的谍报,在他脑中交织碰撞,最终汇聚成一个清晰而宏大的构想——打造一支足以碾压当世、震慑四方的帝国重装骑兵!
刘据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代表西域的位置。
“路博德已交割三万乌孙宝马!”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侍立一旁的赵破奴、桑弘羊、张光等重臣屏息凝神。
“此马神骏!耐力惊人!乃天生战阵之良驹!”
“然!若仅配以寻常骑具!不过是精锐轻骑!难当破阵摧锋之重任!”
刘据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扫过众臣:
“朕欲以此三万乌孙宝马为基石!”
“打造一支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之重装铁骑!”
“人!马!皆披重甲!”
“刀枪难入!箭矢难伤!”
“冲锋陷阵!如铁壁推进!如洪流席卷!”
“凡步卒方阵!轻骑游弋!遇之皆如齑粉!”
“此乃朕心中之‘铁浮屠’!帝国之‘定海针’!”
刘据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霍光等人虽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皇帝要打造如此恐怖的战争机器,仍不禁心神剧震!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支浑身包裹在钢铁之中、只露出冰冷眼神的骑兵,如同移动的山峦,碾碎一切敢于阻挡的敌人!
丞相田千秋率先出列,眉头紧锁,带着深深的忧虑:
“陛下!重装铁骑!古之未闻!其所费恐骇人听闻!”
“人甲!马甲!皆需百炼精铁!一体锻打!或千片札甲编缀!”
“一副人马重甲!其重逾三百斤!”
“三万副!便是近千万斤精铁!”
“更需精工巧匠!日夜打造!耗时数年!”
“此耗费之巨!恐倾尽太仓!亦难支撑!”
田千秋的声音带着颤抖,那是一个足以让任何财政官员晕厥的数字!
大将军霍光则从军事角度提出质疑:
“陛下!重甲虽坚!然其重难负!”
“寻常战马!驮载骑士甲胄兵刃!已近极限!”
“再披挂马甲!重逾三百斤!纵是乌孙宝马!恐亦难持久奔驰!”
“冲锋不过数里!马力已衰!反成累赘!”
“且人马皆裹于铁甲!行动迟缓!转向不灵!若遇沟壑火攻!或陷入泥泞!则危矣!”
刘据听着重臣的忧虑,神色不变,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早已深思熟虑。
“诸卿所虑!朕知之!”
“然!今非昔比!”
“其一!经济大盛!盐铁之利!海贸之丰!太仓之粟!府库之钱!堆积如山!”
“桑弘羊!”刘据看向大司农。
“臣在!”桑弘羊躬身。
“朕问你!倾三载盐铁专营之利!辅以海贸盈余!可铸此三万副铁甲否!”
桑弘羊心中飞速盘算,片刻后,咬牙道:“若暂停部分非急工程!紧缩宫廷用度!或可勉力为之!”
“好!”刘据斩钉截铁,“便以三载为期!集天下良工!于邯郸!宛城!临淄!三处工坊!日夜赶制!”
“其二!马匹之困!已解!”刘据目光炯炯,“乌孙宝马!乃天赐良驹!其肩高体壮!筋骨强健!耐力持久!远胜中原之马!”
“路博德奏报!此三万马!皆精挑细选!正值壮年!可堪大用!”
“至于持久之虑!”刘据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此重骑!非为追亡逐北!乃为一锤定音!”
“择战场!布阵势!待敌疲敝!或阵型散乱!则以此铁骑为锋矢!直捣黄龙!”
“一击!则摧枯拉朽!胜负立判!”
“无需持久!只需刹那之辉煌!”
刘据的战术构想清晰而冷酷,将重骑兵定位为战场上的“战略核武器”,追求的是在关键时刻的绝对碾压!
刘据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直沉默肃立的虎贲中郎将周云身上。
“周云!”
“臣在!”周云跨步出列,甲胄铿锵,声如洪钟。他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他
麾下的虎贲军,是刘据潜邸旧部,历经辽东血战、纥升骨城血火淬炼,是帝国最精锐、最忠诚的骑兵劲旅之一!
“汝之虎贲!勇冠三军!忠勇无双!”
“今!朕以此重任相托!”
“命汝为‘铁浮屠’重装骑兵都尉!”
“统新军!掌三万乌孙宝马!”
“即日!率虎贲精锐!并选调各军健儿!共三万人!西出玉门!”
“至西域!金山隘口!接收乌孙马群!”
“沿途!严加管护!悉心调教!务必使人马相熟!”
“诺!”周云单膝跪地,声音激动得微微发颤,“臣!周云!领旨!定当肝脑涂地!不负陛下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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