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队的巡逻车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幕:和服男人在哭,红帮的人被捆着,绸缎庄老板们正把东洋布往马路上扔,小沈抱着沈老板的龙袍半成品,用碎布一点点擦上面的污渍。
带队的宪兵队长刚要发火,却被杜月笙递来的照片堵住了嘴——上面是麻脸和日本商人交易的账本,还有他克扣“特别行动组”经费的记录。“这人是你们要找的‘内鬼’,”杜月笙的声音不高,“剩下的,都是被胁迫的良民。”
宪兵队长看着照片上的印章,突然立正敬礼,挥手把麻脸押走,连句狠话都没说。谁都知道,宪兵队最恨被人当枪使,麻脸这下算是彻底栽了。
绸缎庄的老板们爆发出欢呼,老裁缝们重新拿起针线,在被撕烂的云锦碎片上,绣起新的花样。小沈捧着龙袍半成品,对杜月笙鞠了一躬:“杜先生,我爹说,衣服能遮体,骨气不能丢。这锦绣阁,我想守下去。”
杜月笙点头:“我让人送些新金线来,把龙首的珍珠补上。”他看着老裁缝们在绸缎上飞针走线,突然对阿笙说:“你看这绸缎,看着软,骨子里有经纬;地盘也一样,看着乱,守住了人心,就乱不了。”
暮色降临时,锦绣阁重新挂上了招牌,黑狗血的污渍被新的红绸遮住,上面绣着四个金字:“衣冠华夏”。老掌柜们搬出最好的绸缎,在门口摆起长桌,免费给穷苦人裁制新衣,剪刀裁布的“咔嚓”声,比任何吆喝都动听。
麻脸被押走时,突然对着锦绣阁的方向喊:“我不服!那些老绸缎,早该被洋布取代了!”
没人理他。小沈站在龙袍前,一针一线地补着珍珠,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绸缎上,金线绣的龙鳞闪着光,像无数双眼睛,看着这片被抢回来的地盘,如何在锦绣之下,长出比钢铁还硬的骨气。
而巷尾的阴影里,个穿西装的男人把这一切记在本子上,最后画了个问号:杜月笙抢地盘的手段,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些快要被遗忘的“老规矩”?
夜风穿过绸缎庄的窗,带着丝线的清香,翻卷着本子上的纸页,像在无声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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