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观测点岩缝后,压抑的兴奋与紧迫感交织。汪臧海立刻将脑海中烙印下的主脉管星宿刻度盘图像,凭借惊人的记忆力,细致地复刻在皮纸上。那复杂的环形刻度,指向不同星宿的指针,以及周围伴随的奇异符号,构成了一个亟待破解的谜题。
“这些星宿,部分与中原星官名不同,但大致方位可辨。”汪臧海指着皮纸,眉头紧锁,“这根主指针,当前指向的,是类似于我们‘大火’(心宿二)的位置。而周围这几个辅助刻度,分别指向‘北辰’(北极星)、‘昴宿’以及……这个符号,看其走势,似乎代表银河?”
纳斯尔凑近细看,对比着自己家族笔记中的星图碎片:“没错!尊贵的先生,您看这个代表‘北辰’的刻度旁,有一个极细微的、类似‘斗柄’的标记,这在我家族古老的星图中,常用来表示‘斗转星移’的基准。古人可能以此来确定时节!”
阿卜杜勒老爹也提供了关键信息:“昆仑山下的古老部落传说中,确实有‘大火西流,天门始开’的说法,往往指代夏末秋初某个特定时节,认为那时山神的力量与星辰呼应最为强烈。”
“所以,‘星枢应位’,”汪臧海眼中精光闪动,“很可能就是指在特定的时节,将刻度调整到对应天上星辰的实际位置!而‘地脉合鸣’……或许就是我们在祭拜时看到的,当星位正确时,通过特定的声律仪式,引动地脉能量(那主脉管的光芒和共鸣),达到某种共振状态,从而开启密道!”
理论似乎清晰了,但实践起来困难重重。首先,他们需要确定当前确切的时节,并计算正确的星位。其次,他们需要在下次沙匪祭拜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并调整刻度盘至正确位置。最后,还必须保证沙匪的声律仪式能够正常进行,以完成“合鸣”。
“时节……”汪臧海沉吟,“我们一路行来,历经帕米尔风雪,进入昆仑北麓已有些时日,根据草木枯荣和星空位置判断,现在应正值夏末,‘大火西流’之象已显,时机或许就在这几日!”
时间窗口可能极其短暂!
“调整刻度盘的风险极大,”赵斥候指出,“祭拜时虽然沙匪注意力集中,但基座区域并非完全无人看守,且调整动作本身可能被发现。”
沙赫拉兹提出了一个更为冒险但可能更隐蔽的方案:“不必在祭拜时调整。我们可以提前一夜,趁沙匪戒备最松懈时,潜入调整。只要确保祭拜时刻度处于正确位置即可。”
“但如何确保祭拜时,沙匪敲击的声律能引动‘合鸣’?”纳斯尔担忧道,“万一他们这次的节奏有误……”
汪臧海再次审视那些拓印的、与声律相关的刻痕:“根据记录,沙匪的祭拜声律虽然固定,但每次引动的‘合鸣’强度似乎有所不同。我推测,只有当星位正确时,这套系统对特定声律的响应才会达到最佳,真正触发机关。我们提前调整好星位,就是在为‘合鸣’创造基础条件。”
计划就此确定:当夜提前行动,调整刻度盘。次日清晨祭拜时,观察结果。
夜幕深沉,地下空间唯有青铜树永恒的脉动光芒。沙匪的活动降至最低,只有零星的巡逻和固定的岗哨。小队再次出动,沙赫拉兹与汪臧海负责执行调整任务,赵斥候带人负责警戒和清除可能遇到的零星岗哨——采用非致命手段打晕制服。
凭借之前的记忆和沙赫拉兹超凡的夜视与潜行能力,他们再次抵达那根主脉管前。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更能感受到那青铜造物的巨大压迫感和其中蕴含的、仿佛来自大地心脏的磅礴能量。脉管表面的星宿刻度盘在暗红光芒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汪臧海根据心算出的当前星象,小心翼翼地开始旋转那些沉重的、青铜铸造的环形刻度盘。指针在星宿符号间缓缓移动,发出极其细微、几乎被背景嗡鸣掩盖的“咔哒”声。每一个刻度都需精准,他全神贯注,额角见汗。
当最后一个辅助刻度(代表银河倾角的符号)对准预定位置时,所有指针仿佛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平衡。也就在这一瞬间,汪臧海和沙赫拉兹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震动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从一种杂乱的低鸣,变得稍微……有序了一些?同时,主脉管内部的光芒,那暗红色的流质,仿佛流速也加快了一丝。
“成功了……至少星位是对了。”汪臧海低声道,心中一块石头稍稍落地。
他们迅速清理了可能留下的痕迹,悄无声息地撤回。
漫长的等待。次日清晨,当那标志性的、缓慢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时,小队所有成员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青铜树基座的方向。
沙匪们如同往日一样,匍匐祭拜。庄严肃穆的吟唱声回荡在巨大的空间里。随着仪式的进行,那规律的敲击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感受截然不同!
当敲击声进行到某个特定段落时,那根被调整过的主脉管,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那暗红色仿佛化为了流动的熔金,并且发出了一种洪亮、稳定、仿佛与整个山体共鸣的低沉啸音!这声音压过了所有的敲击和吟唱,充满了整个地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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