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仪蒸汽机?”老张头被蒯祥的气势镇住,狐疑地重复,三角眼里满是不信。
“瞧好了您呐!”蒯祥不再废话,大手抓住模型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黄铜扳手,猛地向下一扳!
“嗤——!嗡——!”
一声短促的蒸汽喷射声后,整个模型内部瞬间传来低沉而有力的嗡鸣!齿轮开始咔哒咔哒咬合转动!飞轮越转越快,发出呼呼的风声!那根精密的活塞连杆,在气缸内高速往复运动,带动着顶部的黄铜喷嘴,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就在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明所以之时——
蒯祥猛地一拍模型顶部一个红色按钮!
“噗——嗤——!!!”
一股强劲的、带着灼热湿气的白色蒸汽,猛地从活塞顶部的黄铜喷嘴中狂喷而出!那蒸汽并非直直喷射,而是经过喷嘴内部巧妙的涡旋设计,在喷出的瞬间,竟在空中凝聚、绽放成一朵巨大而清晰的、层层叠叠的——玫瑰花形状!
蒸汽玫瑰在冬日清冷的空气中袅袅升腾,花瓣栩栩如生,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机器特有的金属气息!这极致硬核与浪漫的碰撞,瞬间让所有围观者,包括老张头,都目瞪口呆!
还没完!
就在蒸汽玫瑰绽放、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刹那!模型底座一个暗格“啪”地弹开!
“突突突突突——!”
一阵密集如炒豆般的清脆声响!
无数枚黄澄澄、亮闪闪的“洪武通宝”铜钱,如同被压抑许久的喷泉,伴随着强劲的气流,从暗格里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划出一道道金灿灿的抛物线,叮叮当当地砸在青石板上,又四散蹦跳滚落!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富贵满堂喽!”蒯祥扯着嗓子大吼,声如洪钟!
“哇!钱!是钱!”
“抢啊!沾沾喜气!”
“我的!我的!”
短暂的死寂后,胡同里瞬间炸了锅!早就被辣条勾得口水直流的孩童们,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邻居,如同出笼的饿虎,嗷嗷叫着扑向满地乱滚的铜钱!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嬉笑声、抢夺声、铜钱碰撞声响成一片。
在这片混乱的金币雨中,老张头那张黑如锅底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看着地上滚动的铜钱,看着那台依旧在喷吐蒸汽玫瑰、突突突撒钱的“铁疙瘩”,再看看蒯祥那张豪气干云的笑脸,还有李小二那紧张又期待的眼神…
老张头嘴角抽搐了几下,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他猛地一跺脚,声音依旧冷硬,却没了刚才那股要杀人的戾气:
“哼!花里胡哨!撒几个铜钱就想糊弄过去?”他三角眼斜睨着李小二,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李小二鼻尖上,“想要我老张家的闺女?行啊!拿真东西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砸在刚刚因蒸汽玫瑰和铜钱雨而升腾起的些许喜气上:
“崇文门内大街!临街的铺面!两间!地契房契,一样不能少!少一个犄角旮旯,你小子休想踏进我张家大门!”
崇文门内大街!两间临街铺面!
这价码,无异于狮子大开口!别说李小二一个跑堂小二出身的,就是一般殷实商户,也得伤筋动骨!胡同里抢钱的动静都小了下去,所有人都同情地看向面无人色的李小二。
小翠在门后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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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熊猫物流总部后院。
巨大的煤堆在月光下像一座沉默的黑色小山。李小二像个被霜打蔫的茄子,蜷缩在煤堆旁的阴影里,手里捏着一根烧黑的炭条。他面前摊着一张皱巴巴的宣纸,纸上用歪歪扭扭的炭笔线条,勾勒着歪七扭八的方块,旁边还标注着“崇文门大街”、“铺面”、“两间”的字样。他画几笔,就烦躁地抓抓头发,煤灰混着头油,糊了一脸。
“画符呢?还是画押?”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响起。
李小二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炭条差点掉了。抬头一看,李拾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脸上没什么表情。
“东…东家…”李小二嗫嚅着,羞愧地想把那张鬼画符藏起来。
李拾没理他,弯腰,两根手指捻起那张沾满煤灰的宣纸,对着月光看了看上面那些惨不忍睹的方块和标注,眉头都没皱一下。
“崇文门大街…两间铺面…”李拾轻声念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老张头这是想一步登天,直接当包租公啊?”
他随手将那张画着“蓝图”的宣纸丢开。然后,在李小二茫然的目光中,从怀中掏出了那方沉甸甸、冰凉凉的玄铁金印——“大明便民驿总号”印!
“小二,知道什么叫‘熊猫速度’吗?”李拾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托着金印,走到旁边一个还算平整的石墩前,将印匣稳稳放下。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崭新的、盖着户部大印和工部勘验章的地契文书,铺在石墩上。文书抬头赫然是:“崇文门内大街甲字叁号、肆号地产交割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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