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文微微俯身,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近距离逼视着李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千钧之力:
“…也是千难万难,寸步难行!”
直起身,傅友文最后扫了一眼窗外那片象征希望与速度的工地,眼神淡漠,如同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本官言尽于此。李掌柜是聪明人,当知京师水深,暗流汹涌。好自为之。”
他迈开步子,绯红的袍角在简陋的账房内划出一道刺目的轨迹。
“下月十五,盐课提举司,盐引拍卖开槌之前,保证金需足额到位。告辞。”
绯红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带走了那股沉重的官威,却留下了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檀香依旧袅袅,却再也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铜臭、尘土和…绝望的气息。
李拾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泥塑。
良久,他才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摊开一直紧握成拳、藏在袖中的右手。
掌心,一片粘腻冰冷。
全是冷汗。
他下意识地,用那只冰冷的手,探入怀中。
指尖触碰到几张薄薄的、带着体温的纸片——是柳如是预售的银票底单,还有几张代表着驿站最后流动资金的银票。
轻飘飘的。
与那横亘在前、如同天堑般的五十万两白银巨壑相比…
这几张纸,轻得如同深秋最后一片枯叶,一阵微风,就能将它们吹得无影无踪。
盐引…
这掌控天下咸淡、流淌着黄金的帝国财富密码…
第一次,向他展露了它那足以吞噬一切的、狰狞而冰冷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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