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熔金般洒落,镀在苏倾月与傅司寒交握的手上,婚戒熠熠生辉,那句“火种不灭,归燕有巢”仿佛烙进了时光的缝隙。
全场仍沉浸在《归燕》未散的余韵里,空气凝滞得如同被施了咒语,无人敢轻喘。
可就在这近乎神圣的寂静中,苏倾月忽然松开傅司寒的手,转身走回纪念台前。
众人屏息——她要做什么?
她俯身,指尖轻轻触到那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动作极缓,像在抚摸一段沉睡的记忆。
然后,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她将照片缓缓翻转,背面朝外,迎向聚光灯。
刹那间,全场哗然。
照片背面上,一行铅笔写就的小字清晰可见,笔迹清瘦却坚定:
“钥匙不在锁上,在等开门的人。”
时间仿佛被这句话钉住了。
有人猛地攥紧了手包,指尖发白;有年长的宾客眼眶骤红,嘴唇颤抖着念出那句话;媒体席上的记者几乎要站起来拍照,却被安保人员无声拦下——没人敢在这个时刻制造一丝杂音。
苏倾月站在光下,旗袍裙摆微动,像一株临风而立的玉兰。
她抬起眼,声音清冽如山泉击石,却掷地有声:
“今天,我来还她一个答案。”
她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极淡、却锋利如刀的笑意。
“门已开,光已进,人已归。”
话音落下的一瞬,阿阮双膝一软,跪在了红毯之上。
这位六旬老仆从怀里掏出三支线香,双手颤抖地点燃,高举过头顶,深深叩首。
她没有哭喊,只是伏地良久,肩头剧烈起伏,像是替故主完成了某种跨越生死的交接。
五哥苏景行则站直身躯,右手抬至额角,行了一个标准到近乎肃杀的警礼。
他目光如铁,盯着那张照片,仿佛在向一位从未谋面的母亲宣誓效忠。
宾客席上,不知是谁先抹了眼泪,紧接着,啜泣声此起彼伏。
那些曾嘲笑她“乡下丫头配不上苏家”的贵妇低下了头;那些曾把她童年照翻出来做新闻标题的记者,悄悄删掉了手机里的草稿。
这一刻,没人再怀疑她是真是假。
她是苏倾月,是归来者,是破局之人,是命运试图掩埋却终究掩不住的光。
仪式继续。
主持人强压激动,请新人宣读誓词。
苏倾月没有拿稿子。她只是静静望着傅司寒,眸光清澈如初雪融水。
“我不承诺永远温柔。”她的声音不大,却传遍每一个角落,“但我承诺,永不沉默。这个世界上太多谎言值得打破,太多黑暗值得照亮——而我,不会再退让。”
她顿了顿,嘴角微扬。
“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但如果你问我,会不会因为痛就停下脚步?”
她摇头,一字一句:
“不会。哪怕遍体鳞伤,我也要走到终点。”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傅司寒看着她,那双向来冷峻如冰渊的眼底,此刻竟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重量:
“我曾以为,掌控一切才是安全。”他缓缓抬手,覆上她放在他臂弯的手,“直到你出现。你从不求我庇护,也不惧我的疏离……你只是走在我前面,逼我学会一件事——”
他眸光深邃,像藏着一场风暴后的黎明。
“真正的力量,不是掌控,而是敢于交付信任。”
掌声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宴会厅,连窗外残余的雨滴都仿佛为之停歇。
就在此时,大屏幕悄然切换画面——不再是母亲的影像,而是一处静谧山居的直播镜头。
那是“静庐”开放日现场。
镜头对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颤巍巍地将一份泛黄的出生证明递到一名中年女子手中。
那女子接过文件,手指抚过“姓名”一栏,突然蹲下身子,放声痛哭。
屏幕上浮现出文字说明:“失散三十年的女儿,今日认回家族原始档案。”
无数宾客动容。有人喃喃:“静庐……原来是她建的。”
是的。
三年前,苏倾月匿名捐资重建这座废弃宗祠,设立“归燕档案库”,专门收容因战乱、拐卖、医疗事故而错位人生的寻亲者资料。
如今,它成了无数破碎命运重圆的起点。
而此刻,这份善念,正在婚礼上悄然回响。
掌声尚未平息,五哥苏景行再度快步走近,神色凝重。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部加密平板塞进苏倾月手中,指尖在屏幕上一点。
文件打开——
【身份确认报告】
目标人物:康复中心黑袍老妇
真实身份:苏老太太孪生妹妹,原名苏昭华,七十年前因家族继承权争端被迫流亡海外,伪装死亡后潜回国内
现行为分析:长期秘密探视“火种计划”两名幸存者,疑似维持某项基因延续项目运作
苏倾月的目光缓缓下移。
下一栏内容,让她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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