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滇南山脉深处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突击队已悄然逼近目标洞口——那是一处被藤蔓半掩的岩壁裂隙,看似天然形成,实则暗藏玄机。
陆战抬手打出停止手势,五名特战队员立即呈扇形散开,枪口低垂,眼神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可就在他们踏入三十米范围的刹那,所有电子设备几乎同时失灵。
导航仪屏幕闪烁几下后彻底黑屏,热成像镜头里只剩一片雪花噪点,连军用通讯器也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随后归于死寂。
“强磁场干扰!”陆战低声喝道,迅速摘下耳机,“改手势联络!所有人,保持警戒间距!”
然而异变突生。
一名队员忽然僵住身形,双眼失焦,嘴唇微动,竟开始低声喃喃:“清商随风发,中曲为《清音》……”声音轻柔却诡异,像是从地底渗出的回响。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相继失控,目光涣散,口中齐声诵念起同一段经文——《清音经》残篇。
那声音层层叠叠,在山谷间回荡,竟形成某种奇特共振,令人心神震荡,意识模糊。
陆战心头一沉。这不是简单的心理战,而是以声波为刃的精神操控!
“小北!”他猛然回头,却发现通信兵少年正死死咬住牙关,额头冷汗直流,双手颤抖着从战术背包中掏出一副骨传导耳机。
“他们在用声音当武器……但我们也早有准备。”小北咬牙切齿,指尖飞快操作加密频段,按下播放键。
下一瞬,一段空灵婉转的吟唱在密闭耳机中流淌而出——
【月影沉西川,孤舟渡寒烟……】
正是苏倾月亲自录制的《归月吟》逆向谐波版本。
这段旋律表面听来是江南小调般的民谣,实则内藏反向频率编码,专为破解“心网”精神控制程序而设。
随着吟唱扩散至每位队员的耳道神经,那股诡异的共鸣骤然瓦解。
几名陷入恍惚的战士猛地一震,瞳孔收缩,冷汗淋漓地跪倒在地。
“救……命……”一人干呕不止,“我看见了……好多女人在哭……她们的手还在动,可血都流干了……”
陆战脸色铁青,望向洞口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他知道,他们面对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敌营,而是一座活的牢笼,一个以声音为锁、记忆为饵的深渊祭坛。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身影穿过夜雾缓步而来。
苏倾月一身黑色作战服衬得身形清瘦,却步伐稳健。
她肩上背着一只古朴绣匣,腕间的银线梅花微微发亮,仿佛与这片山林产生了某种隐秘共鸣。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示意队伍让开一条路。
“里面的人,等的是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只需守住入口——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陆战想劝,却被傅司寒的声音截断。
【耳机里传来低沉指令】:“让她进去。‘心网’系统的核心识别码,只有她能激活。”
苏倾月点头,不再迟疑,率先迈入洞口。
地道幽深曲折,岩壁并非岩石打磨而成,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丝绢织物,其上绣满壁画——那些图案古老得近乎原始:一群素衣女子围坐月下,十指翻飞,银针穿引彩线,而每一根丝线延伸出去,竟连接着天穹中的星辰轨迹。
她脚步一顿。
这不是艺术,是代码。
真正的“源代码”。
她取出贴身携带的家族徽章——一枚雕刻着半朵莲花的青铜令牌,缓缓贴近墙面。
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剧烈的信息洪流冲进脑海!
画面炸开——
昏暗的地窖,冰冷的铁链锁住手腕脚踝。
母亲和其他数十名女子被绑在巨大的绣架上,指尖不停抽搐,仿佛被无形之线牵引。
她们口中哼唱着同一段旋律,每一声颤音都化作一道数据流,顺着丝线注入中央光柱。
那不是歌唱,是编程。
她们不是绣娘,是人肉编译器。
而整个“月隐门”的控制系统,竟是建立在千年苏绣工艺之上的生物信息网络——以情感为能源,以记忆为存储,以歌声为指令语言。
“原来如此……”苏倾月喃喃,眼底泛起猩红血丝,“她们不是在创作艺术品,是在输入程序……用生命织一场永不结束的梦。”
她强行稳住心神,继续前行。
越往深处,空气越冷,呼吸凝成白雾。最终,她推开最后一道石门。
主控室呈现眼前。
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三米的圆柱形装置,由数千卷丝绢层层缠绕而成,宛如一座活着的茧。
每一根丝线都在微弱脉动,散发出淡蓝色荧光,如同血管搏动。
傅司寒远程接入的画面同步传回:
【“这是……活体数据库?”】
更令人震惊的是,系统核心正在运行一段未完成的音频指令——正是《归月吟》的最后一章。
旋律残缺,节奏紊乱,却仍具备极强的精神诱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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