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尚仪从上官嫣然手中接过曌儿。
“郡主,我们先量一量您的身量尺寸,再开始教您礼仪。”
曌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并未露出害怕的神色。
有爹爹在身边,曌儿总是很勇敢的。
荷花解开带来的包袱,取出一卷软尺,仔细量下曌儿周身各处的尺寸。
随后搬来一张桌子,当场开始绘图。
这是为册封大典特制的礼服。
此前从未有郡主行册封大典的先例,礼服样式全无参考。
徐皇后便命尚服局依着曌儿的喜好来设计,定作新的礼制传承。
荷花此刻便是要画出几幅草图,请燕王挑选几款,再回去细细完善。
她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勾勒起来。
莫要小瞧了这些宫女。
能留在宫廷六局里的,多少都有些本事。
荷花便是一手画技出众,胡善祥才会特意选她同来。
荷花开始忙碌,胡善祥也不敢再闲着。
弯下腰,对着曌儿轻声说:
“郡主,我们也来学礼仪吧?”
曌儿望着胡善祥的脸,微微皱起小眉头。
“我感觉你……有点熟悉。”
她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那张脸却让她莫名眼熟。
胡善祥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手指悄悄捏紧了衣角。
她干涩地回应:
“是吗?但奴婢好像没有见过郡主呀。”
胡尚仪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她早有耳闻,这位郡主是被建文余党带走的,最近才寻回。
若说郡主觉得眼熟,那也只能是眼熟建文那边的人了。
胡善祥这些年一直在宫中,都有记录。
郡主说的熟悉,绝不可能是对她本人。
但这足以引起旁人对胡善祥身份的猜疑。
以燕王对郡主的宠爱,定会派人彻查胡善祥的来历。
万一查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胡尚仪微微侧身,朝躺椅方向瞥了一眼。
果然,原本躺着的燕王已经坐起身,远远望着胡善祥,神情若有所思。
她心里暗叫不妙,一旦引起这位的怀疑,可就真的麻烦了。
她赶紧帮胡善祥圆场:
“郡主,她呀,就是脸圆,谁看了都说眼熟。
上次还有个宫女说她长得像自家妹妹呢。”
“我们快开始吧,再晚天就黑了。”
曌儿毕竟年纪小,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听胡尚仪这么一说,她不再纠结“熟悉”
的事,转而一脸期待地等着学礼仪。
“那我们快点开始吧!”
见朱高煌重新躺了回去,胡善祥与胡尚仪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开始教曌儿礼仪。
从对皇帝与其他皇室成员的称呼与自称,
到面见不同人时的行礼方式,
再到不同场合的着装与举止规范。
皇室礼仪繁琐复杂,但曌儿十分聪颖,记性也极好,
只要讲一遍、带她做一次,她就能学会。
荷花很快画好了草图,一共十张。
兴冲冲来到朱高煌面前。
殿下,礼服的草图已经画好了,您要过目吗?
朱高煌本有些睡意,被荷花的声音唤醒。
虽略感不悦,但想到这是为女儿准备的衣裳,
还是决定看一看。
他快速浏览了每张图纸。
荷花的设计在传统公主礼服基础上做了改动,
旁边还标注了后续构思。
朱高煌觉得曌儿年纪尚小,
有些图案过于成熟不太合适,
便提起笔添画了几笔。
寥寥数笔,生动的图案便跃然纸上,
引得荷花连连赞叹。
殿下画技竟也如此精湛?
朱高煌专注于宣纸上的创作,
并未回应。
荷花却是个闲不住的性格,
小嘴不停地絮叨着:
您不知道我当初学画时......
正在教导曌儿礼仪的胡善祥见荷花陪在朱高煌身旁,
谈笑风生,心中很不是滋味。
长此以往可不行。
若不能接近燕王殿下,她的抱负该如何实现?
望着认真练习的曌儿,
她忽然灵机一动。
郡主,这些礼仪都已掌握,现在我们来学步态。
说着取来两只盛满清水的瓷碗。
行走时最讲究腰背挺直,身形平稳。
待会将这碗水顶在头上,从这边走到那头,确保滴水不洒便算成功。
曌儿觉得十分新奇,
孩童天性使然,迫不及待地催促:
快给我试试。
胡善祥唇角微扬,
将碗分别置于二人头顶,
引着曌儿朝朱高煌所在之处走去。
小郡主全神贯注于头顶的瓷碗,
经过朱高煌身边时都未分心。
朱高煌正专心给荷花提建议,
胡善祥带着曌儿在旁转了好几圈也未能引起注意。
她心一横,佯装被绊倒,
向朱高煌身上跌去。
哎呀——
然而这等小把戏岂能瞒过朱高煌。
当胡善祥身子一晃向下倒去时,朱高煌抬手用毛笔抵住了她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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