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盯着对面沙发上的女人，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眼前的人是张玉青，模样温柔漂亮，眉眼间带着股书卷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温婉娴静的性子。

可徐四心里门儿清，没人会想到，张玉青能一头扎进满是仪器和代码的实验室，十天半个月不出来，摆弄那些常人望而却步的精密研究。

“张小姐突然找上门，不知所为何事？” 徐四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客气却带着明显的防备。

他是真没想到张玉青会找自己，张家现在正全员扑在清理汪家的事上，按说该没空顾及其他，怎么会突然找上他这个外人？

他心里暗忖，张家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趟来访，多半没什么好事。

张玉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凤钧让我来问问徐先生，我们家首领，怀了谁的孩子。”

旁边的徐三原本正端着茶杯看戏，闻言瞬间愣住，一口茶水差点呛进喉咙，满脸茫然地看向张玉青。

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首领？孩子？这俩词凑在一起，简直莫名其妙。

徐四脸上的从容瞬间裂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错愕。

他看着张玉青认真的眼神，也是和徐三一样茫然，好似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玉青像是没看到两人的震惊，顺势往沙发上靠了靠，姿态慵懒却气场不减。

“徐先生应该清楚，张家做事，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来这里找你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就证明我们已经查到，你大概率知道些什么。”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没动用麒麟系统，就是怕动静太大，给首领通风报信的机会。徐先生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对吧。”

徐四沉默着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他确实和张怡、张凤钧都打过交道，也清楚两人的性子。

张怡聪明是真聪明，可架不住懒，对身边人还总带着几分小崽子式的宠溺。

而张凤钧，比张怡难对付十倍，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一旦盯上什么事，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罢休。

就在这时，张玉青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解锁后递到徐四面前：“凤钧想亲自跟你说。”

手机屏幕上，张凤钧”的名字正在跳动，通话已经接通。

徐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手机，直接扩音了。

“徐四，我觉得，你应该会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吧。”

电话那头，张凤钧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慢，又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张先生，不瞒你说，你说的这事，我是真不清楚。” 徐四深吸一口气，语气诚恳。

他心里有数，张怡既然瞒着所有人，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不能轻易把人卖了。

更何况，张怡待他们兄弟俩向来不薄，这份情分不能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张凤钧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无形的筹码。

“别忘了，上次你爹遇险，是我的人救的。”

没有威胁，只有轻飘飘的提醒，却让徐四瞬间语塞，指尖攥紧了手机。

“而且，徐先生也该明白，我这当哥哥的，见不惯妹妹吃亏。”

张凤钧慢悠悠地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护短。

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张怡吃亏，他想找出那个罪魁祸首，也无可厚非吧？

徐四再次沉默，他没法反驳。

张怡是张家首领，身份特殊，现在怀着孩子却刻意隐瞒，张凤钧他们要追查，合情合理。

“徐先生放心，非法的事情我不会做。” 张凤钧的声音又传来，带着几分无奈。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就不好说了。

“而且，徐先生往后，总归还是需要和我们张家合作的，不是吗？”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点透了双方的利益绑定。

徐四心里天人交战，挣扎了许久，才艰涩地开口。

“... 你怎么确定我知道？我从来没暴露过。”

“猜的。” 张凤钧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玉良学习术法虽然没有王也他们厉害，差不多那孩子父亲，但是可以查出谁知道。”

徐四喉咙发紧，脑海里闪过张怡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又想起谢雨臣温文尔雅却透着疏离的侧脸。

可面对张凤钧的步步紧逼，还有恩情与合作的双重捆绑，他知道自己守不住这个秘密了。

他讨厌术士。

“... 是谢雨臣。” 良久，徐四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缓缓吐出四个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了然的轻 “嗯”，张凤钧的语气里没有意外，只有几分果然如此的笃定。

停顿了几秒，他补充道，“麻烦徐先生了，改日必有重谢。”

挂了电话，徐四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脸色复杂。

张玉青收回手机，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多谢徐先生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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