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古代君和琴晚晓加更)
康熙二十九年,春风徐徐,吹不散紫禁城的凝重。
刚入二月,朝堂就掀了场大地震——上书房大臣明珠被革职查问,熊赐履告老还乡,只剩索额图与高士奇对坐,康熙眼底的猜忌如薄冰,是个人都明白,尚书房必定进新人。
为平衡朝局,康熙一纸诏令提拔亲舅舅佟国维,“佟半朝”的名声一夜传遍京城,连后宫的宫人们都知道,佟家的势力,再也压不住了。
宜修在阿哥所的暖阁里,听剪秋念完外头的消息,没说什么,但心里门清儿:佟家起来了,索额图定会急,索额图一急,必然会去毓庆宫进言,东宫少不了异动。
正思忖着呢,胤禛就从外头进来,脸色沉得像锅底。
都不用猜,肯定是太子给了冷脸——明面上胤礽屡次呵斥索额图不该挑拨他和胤禛的关系,但随着另一件事的爆发,储君的心思愈发深沉了。
又因着准噶尔冒犯,嚣张的噶尔丹给康熙传信:圣上君南方,我长北方。“(注:君、长皆为统治的意思)。
气得康熙撕碎了信件,跳脚骂群臣,主忧臣辱之下,大臣们再没拿朝廷刚结束和罗刹国的两次雅克萨之战,签订《尼布楚条约》,大清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说事,纷纷支持康熙出兵平定准噶尔。
前段时间被康熙猜忌、打压的明珠,更是各种摇旗呐喊,百般支持康熙出兵,又重新杀回重臣行列,并抨击索额图一力敲定的《尼布楚条约》,直言噶尔丹如此嚣张,背后少不了罗刹支持。
不久,噶尔丹果然在罗刹的支持下,悍然进军内蒙古,借口追击喀尔喀蒙古,举兵南下,深入内蒙,大肆屠戮当地人民、劫掠人畜物资。理藩院尚书阿喇尼汀知晓后违令请战,但在乌尔会河被噶尔丹打败,战事甚至逼近乌兰布通据北京只有700里。
此事传来,城内人心惶惶,康熙大怒,冷静下来后开始布局削弱噶尔丹势力。
一方面派索额图再次出使罗刹国,遏制罗刹向噶尔丹提供任何兵力上的协助,索额图也明白此事轻重,百般手段之下,令罗刹国取消了原本打算卖给噶尔丹的三千支滑膛枪的决定。
另一方面,动员十万大军(真正的战兵是五万),大军分两路出塞,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长子胤褆为副将,率兵3万为左路军,出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为副将,出喜峰口,率兵2万为右路军。
还要求盛京和科尔沁蒙古出兵两万(战兵1万,辅兵1万)参与夹击,陪同出征的,还有佟国纲、佟国维,内大臣索额图、明珠等朝廷重臣。
其中,胤禔独一份的随军待遇,深深刺痛了胤礽的眼,连带着胤禛去毓庆宫都受了冷遇——
谁让胤禛是孝懿皇后的养子呢,佟家权势大,就意味着胤禛威胁大。
谁让宜修喊惠妃姑母,费扬古又把侄子和长子打发到胤禔跟前听候差遣呢?
胤禛算是被殃及的“池鱼”,却也没有办法,乌拉那拉家是自己的妻族没错,但他如今连参政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不可能妻族完全听从他的。
何况他连小妻子都压不住,更别提指使岳父费扬古了!但很快,胤禛就没了埋怨的心思——
费扬古去科尔沁征兵非常用心,不仅在理藩院尚书阿喇尼汀知晓后违令请战战败后,率领他从科尔沁及巴林部征来的五千蒙古兵丁,及时在乌兰布通接应阿喇尼汀的三千残兵,还和随军出征的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联络上了,给康熙上密折,可以搅乱准噶尔内部,让噶尔丹腹背受敌。
康熙收到密折,拍着桌子大笑:“好!费扬古果然没让朕失望!传信佟国维,让他配合费扬古,给策妄阿拉布坦送些粮草兵器,让他尽管闹!”
功劳一来,胤礽看向胤禛的目光愈发复杂。
好几日胤禛回阿哥所后,唉声叹气,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几次夜里搂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叹气:“二哥……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了。”
宜修半点没在意胤禛的煎熬,什么兄弟情义?天家,皇权至上!不得不说,此刻的胤禛还有些孩子心性。他还没经历大挫折,有这份心性是应该的。
也不是说皇家没有亲情,没有兄弟情义,而是这些东西统统都会为权力让路,也许是自愿,也许是被迫,可无论如何,注定没有纯粹的情意,总会掺杂些别的东西,疑心、猜忌、愧疚、打压……早晚胤禛会明白并深谙其道。
自己一个小福晋,说多错多,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反过来被猜疑,干嘛掺和进去?所以说,年龄小不是坏事,天真无邪、童言无忌,多好的理由!
费扬古立功,宜修与有荣焉——要不是自己寻摸到方苞,让阿玛有了个得力的幕僚,又准备了贴身照顾的大夫,阿玛岂会这般顺利立功?
功劳到手,是时候为那青尚主、胤禛封爵谋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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