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灵灯燃得愈发平稳,暖黄的光晕洒在肖战脸上,让他苍白的气色又缓了几分。薛九玄坐在床沿的紫檀木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目光沉静地落在肖战身上,等他气息彻底平复后,才缓缓开口:“肖战,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必急着多言,但遇刺的经过,需一字不落地告知本王——何时出发,去了哪家药铺,返程路线,还有袭击你的人,是什么模样、用的什么招式。”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如同磐石落地,让肖战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即便浑身酸痛,也强撑着回忆起昨日的惊魂一幕。
“回少主子,”肖战喉咙滚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昨日辰时,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前往城南的‘回春堂’采购疗伤丹药——您之前交代过,回春堂的丹师靠谱,药材也地道,所以属下特意绕开了其他药铺,直奔那里。”
他顿了顿,气息微微急促,薛九玄见状,屈指一弹,一缕温和的混沌气飞入他口中,顺着喉咙滑入丹田,瞬间缓解了他的疲惫。肖战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继续说道:“采购完丹药后,已是午时,属下想着尽快回府复命,便走了城西的近路——那条路平时行人不多,修士更是少见,按说不该出意外。”
“可走到半路的竹林时,突然有三道黑影从竹林里窜了出来,直接拦住了属下的去路!”说到这里,肖战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他们都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阴鸷的眼睛,身上穿着黑色劲装,袖口绣着一朵隐晦的黑羽纹——属下当时没多想,只当是寻常劫道的修士,便取出佩刀迎战。”
“可一交手,属下就知道不对劲!”肖战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们的功法极为诡异,招式阴狠刁钻,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魔气,掌风扫过之处,连周围的草木都变得枯萎发黑。属下是筑基巅峰修为,寻常金丹初期修士也能周旋片刻,可这三人的实力都在金丹初期往上,配合得极为默契,像是专门训练过的杀手!”
薛九玄眉头微蹙,指尖敲击着凳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黑羽纹、魔气、诡异功法——这与他之前在黑风岭发现的魔修踪迹完全吻合,果然是黑羽宗的人!
“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下死手,招招冲着属下的要害而来。”肖战继续回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属下拼死反抗,凭借您传授的《淬体诀》硬接了两人的合击,趁机一刀劈中了其中一人的肩膀,应该是重创了他,能看到黑色的血液溅了出来。可另外两人趁机偷袭,其中一人一掌拍中了属下的胸口,那股阴寒的魔气瞬间就侵入了经脉,像是无数根冰针在扎,疼得属下几乎晕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伤口,即便毒素已被清除,想起当时的剧痛,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属下知道再打下去必死无疑,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运转全身灵力炸开,逼退了他们,然后拼了命地往王府跑。一路上,那股魔气一直在侵蚀属下的经脉,若不是王府的聚灵防御阵有微弱的净化之力,属下恐怕连王府的门都进不来,更别说见到王爷您了。”
“他们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薛九玄追问,目光锐利如鹰,“比如,有没有问起王府的情况,或者提到什么人的名字?”
肖战仔细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懊恼:“他们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就像是哑巴一样,眼里只有杀意,一门心思要置属下于死地。属下当时只顾着突围,也没来得及多想,现在想来,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是属下身上的丹药,而是……”
“而是本世子,或者镇南王府。”薛九玄接过他的话,语气冰冷,“你是本世子最信任的亲卫队长,负责王府的护卫事务,他们杀了你,既能削弱王府的实力,又能给本王一个下马威,甚至可能想从你口中套取王府的情报——幸好你没被擒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吹散了残留的药味。窗外的阳光正好,王府内的庭院整洁有序,可薛九玄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早已暗流涌动。
黑羽宗的人为什么会精准地知道肖战的行踪?他们怎么知道肖战会走那条近路?又怎么知道肖战的实力和身份?
答案只有一个——府内有内奸!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薛九玄的脑海,让他眼神一沉,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若不是内奸泄露消息,黑羽宗的人即便想袭击肖战,也不可能如此精准,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好。
“少主子,您的意思是……府里有内奸?”肖战也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怎么可能?王府的下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亲卫更是对您忠心耿耿,怎么会有人背叛您?”
“人心隔肚皮,忠心也未必能经受住所有考验。”薛九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们能精准掌握你的行踪,甚至知道你采购丹药的时间和路线,必然是府里有人给他们传递了消息。放心,我会亲自彻查,不管是谁,只要敢背叛王府,背叛本王,定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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