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皇城下的密室潮湿阴冷,石壁上爬满了青黑色的霉斑。常昊灵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火光在他惨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衬得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愈发阴森。
“师兄,那《九幽玄天神功》下卷真的在朱友珪身上?”
常宣灵紧跟在他身后,白色紧身衣在黑暗中如同亮眼的光芒。她纤细的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腰间缠绕的白绫,
常昊灵没有回头,声音低沉:
“朱友珪死后,他的尸体被安置在这里,他身为冥帝,身上必定带着《九幽玄天神功》下卷,不然,鬼王也不会让我们来这里了。”
密室尽头,一具身着黑色华服的矮小尸体放置在石床上。即使已经死去多时,朱友珪那张扭曲的面容仍能看出死前的痛苦与不甘,而且过去这么久,他的尸体也没有一点腐烂。
“朱友珪大天位的功力,竟然在不良帅手心几招就败了,宣灵,我们还是要尽快提升实力。”
常宣灵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胸口心脏处的伤口。
“师兄,你的意思是,找到那神功后,我们修炼?”
“不错,连鬼王都想要的东西,肯定有神秘之处,快点找吧。”
常昊灵粗暴地翻检着尸体,从华丽的衣袍到精致的靴子,却一无所获。
“没有。”
常昊灵皱起眉头,
“不可能,他一定带在身上。”
常宣灵有些烦躁,看着朱友珪的头冠,一掌拍碎。
“大哥,你看这里。”
头冠碎掉后,露出一个如同印玺的铁章。
“全身都找遍了,会不会?”
她的指甲轻轻刮过死者的天灵盖,发出细微的声,
两人对视一眼,常昊灵拿起铁章,毫不犹豫地一掌劈下。朱友珪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裂开,一团用油纸包裹的物件从中滚落。
常宣灵迅速捡起,小心翼翼地展开油纸。一张薄如蝉翼的黑色丝绢出现在二人眼前,上面用银线绣满了诡异的文字与图形。
“《九幽玄天神功》下卷!”
常昊灵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果然在他身上!”
常宣灵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大哥,我们。”
“嘘——”
常昊灵突然捂住她的嘴,侧耳倾听。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上面有人。”
两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密道深处,只留下朱友珪无头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原地。
城外,梁军大营旌旗招展。王彦章立于阵前,铁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汴梁城头,那里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
“李存勖,”
王彦章握紧了手中长枪,指节发白。
城墙上,李存勖负手而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身旁站着一个脸上涂着厚厚胭脂的伶人,正谄媚地为他打着伞。
“殿下,王彦章是个人物,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镜心魔笑嘻嘻地说,声音尖细如同女子。
李存勖微微颔首:
“朱梁气数已尽。王彦章再勇猛,也难挽狂澜。”
他望着密密麻麻的梁军,戴上那猩红面具。
“镜心魔,把城守住就好,朱友贞已经输了。”
“是。”
与此同时,在汴梁城一处废弃的宅院中,常昊灵和常宣灵进入被废弃的地下窖洞,正对着那张黑色丝绢潜心研读。昏暗的烛光下,丝绢上的银线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他们眼前扭曲蠕动。
大哥,这功法,”
常宣灵的声音有些发抖,
“好诡异,九死一生啊。”
常昊灵伸手抚摸妹妹的脸颊,
“我们可以找些人吸取他们的生气,只要我们练成这门神功,就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了。”
常宣灵闭上眼睛,感受着兄长手指的冰凉触感。当她再次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决然:
“那今晚就开始。”
夜幕降临,汴梁城外的流民营地中,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第二天清晨,三具干瘪的尸体被发现,他们大张着嘴,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全身血液一滴不剩。
城墙上的守卫对此见怪不怪,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王彦章的大军开始攻城了。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李存勖站在城头,冷静地下令:
“准备好石块和火把,让他们见识见识汴梁的防御。”
镜心魔在一旁阴恻恻地笑道:
“殿下英明。这汴梁城,他们攻不下来的。”
废弃宅院的地下室内,常昊灵和常宣灵面对面盘膝而坐。他们之间悬浮着一团黑红色的雾气,不断有细小的血丝从雾气中延伸出来,钻入二人的七窍。
常宣灵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愉悦交织的表情,她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常昊灵的状况更为糟糕,他的左半边脸已经变成了青黑色,血管凸起如同蛛网。
“大哥...我感觉...力量在涌进来...”
常宣灵断断续续地说,声音中夹杂着不属于她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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