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乐坐进后座,大头迅速绕到前方驾驶座钻进车内。
“老大,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回堂口。”后座上的林怀乐声音淡然。
他在佐敦的堂口不像程子龙那样占着工厂仓库那么大气派,只是间外表普普通通的麻将馆。
一楼摆了几张牌桌,供街坊赌钱消遣,表面看着像个营生;二楼才是真正的据点,设有神龛,供着一身红袍的关二爷。
至于林怀乐到底信不信这位武圣保佑,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点燃三炷香,朝着关公像虔诚地拜了三拜后,林怀乐忽然转头问:“大头,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回老大,整整十五年了!”大头恭敬答道。
“一晃眼啊,都十五年了。”林怀乐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感慨,伸手拍了拍大头的肩,“我记得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才十几岁,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吧?”
“嘿嘿!”大头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读书真不是我的长项,还是这种风浪里闯荡更适合我。”
林怀乐望着他那副模样,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中夹着几分深意:“是啊,你确实适合这条路。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结个父子名分,以后做我的义子?”
大头一听,立刻收起笑容,神情肃然:“乐哥,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林怀乐笑了,点点头:“那你叫声干爹听听。”
“干爹!”大头干脆利落地喊了一声。
“好!”林怀乐应了一声,脸色随即沉了下来,“你也该猜到了,明天我要动的人是谁。
能不能除掉沓水龙,就看这一回了。
这是一场生死局,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为了不让家人受牵连,我打算今晚就带儿子去泰国躲一阵。
港岛这边的事,全交给你盯着。
具体的行动安排,等明天我电话通知。”
“事成之后,不管结果如何,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要是得手了,我马上回来接手;要是失手,你立刻赶往观塘鲤鱼门,我在那边备了船,能带你离开。
一旦察觉不对劲,千万别犹豫,必须马上撤离。
沓水龙那人手段狠辣,动作慢一步,你就走不掉了。”
对于大头这个多年来忠心耿耿的手下,林怀乐心里是有分量的。
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愿看着他白白送命。
“明白,老大!”大头重重点头。
“万事小心,别逞强。”林怀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夜,大头独自驾车,悄悄将林怀乐父子送到机场,登上了飞往泰国的航班。
此时林怀乐的计划尚未发动,坐民航既快捷又隐蔽,根本不必冒险偷渡走水路。
临别之际,林怀乐压低声音叮嘱:“你回去后,马上把沓水龙的照片交给刀疤他们。
等他们动手成功,送他们上船之后,全部解决掉,一个不留。
这事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从一开始,林怀乐就没打算让那些大圈仔活着拿钱走人。
以他的心思,无论刺杀程子龙是否成功,这群人都注定活不过今晚——一个都不能留,绝不能让消息外泄。
毕竟,谋害自家社团坐馆,这是天大的罪过。
港岛江湖历来重“义”字,若此事传开,别说继任坐馆,他这辈子恐怕只能流亡海外,再难踏足故土。
他为此布局多年,岂容节外生枝?
所以,那些大圈仔从接下任务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他们进得来港岛,却再也出不去。
“放心,老大,我都安排妥当了,绝不会出半点岔子。”大头沉声回应。
“你办事,我安心。”林怀乐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该进去了。
你在港岛,千万保重。”
说完,他拉起儿子的手,转身朝安检口走去。
就在即将踏入通道时,身后传来大头一声高喊:“老大,一路平安!”
林怀乐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目送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大头转身离开。
他拿着程子龙的照片,来到一处隐秘的据点。
“这就是目标。”他将照片递过去,接着说道,“明天我会先带你们去他常去的茶楼踩点。
那家伙手下不少,动手前一定要先把楼下铁闸拉下来,断了他的外援。”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指着对刀疤交代:“这是茶楼的结构图。
得手之后,你们分三路撤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后巷两端都有车接应,直接送你们去元朗码头。
尾款等你们上船再付。”
刀疤接过那张地图,和手下人低声商议起来。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要对付的是谁,但既然雇主能提供如此详尽的情报,自然不敢有半点马虎,一群人围在一起,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精心策划这次行动。
大头交代完手里的事,便起身离开。
至于怎么动手、如何布置,他没插手——这方面刀疤更在行,轮不到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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