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这一看，时间又过了将近六天。此间一日，那界一年。虽没有琐天绝地阵，可年岁这东西就是经历过所有事件的集合，年龄就是记忆。

四十年过不去第一个试炼，唉，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后面试炼会越来越难，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吗？无数次云端凌迟修炼，这徒儿的身体早就老化，如今这灵魂也老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那边迷失了自我，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这个老头儿立个碑……

娶妻生子？想的美！

姜小黄自那日潜入深海逃脱了鞅的追杀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年。

这六年，人间又是天翻地覆。老一辈的人经历了洞窟时代，神临时代，两国时代，邪神归来又乱了，好不容易在公平党治下过了几年好日子，这邪神又重新统治了人间。

以上种种光怪陆离，好似轮回。

如今历历在目，譬如昨日。

神临时代的完美日子一去不复返，曾经以为勤劳致富的人们终于看清了这个世道。

人间什么制度，人们怎么生活，全特么是那一小撮人说了算，这根本就是力量致富，权力致富，资本致富，跟勤劳没有半点关系。

凭什么？！你华服美酒，妻妾成群，还得让我跪在泥泞里，投以羡艳的目光，再满足一下你的虚荣？

既然如此，我要什么道德？你能用刀子逼着我顺从道德。我觉得这样很不道德。所以就你捅了我一刀？我问讲不讲理，你却说，这世道哪里有过理？真理都在剑锋内！你说在剑锋里，可你特么用刀捅的我啊！

“所以，我不讲理啊”

公平党隐匿，皇室贵族隐匿，天下之大，一时半会儿也找不见。毕竟说不得某个祭司就是皇室或者公平党的成员嘞。

不过，希望破灭后的绝望还是加速了人间的堕落。每个人都想接近那个神座，那位置是沙堆上的尖儿，踩着无数人的肩膀头子和尸骨。又脆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重新洗牌，另起沙堆。

商丞说力量消耗过度，就沉睡了。姜小黄在他醒来后才重新走在了炎城的土地上。在丞的帮助下，他感受到了灰烬之下明明灭灭，星星点点的亮光。

“先生，百业凋敝，民生暗淡，怎么办啊。”

“商鞅坐拥天下，有无尽的虚空气息。可这世界是残破的，他暂时还没有找到突破的方式。只要人族不屈意志够多，就能打败他。”

“就怕全都成了二五仔。到时候天底下就剩下我一个火苗了。可不能白等啊，我要做些什么！”

“那就去杀人吧。鞅现在没空管你，其他人也管不住你。现在攻守异位了。”

……

圣城

“报！姜小黄重现人间，开始屠杀各处祭司！”

鞅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回道：“让他杀。”

随他杀，又能怎样。

……

姜小黄毕竟不是大反派，他只能杀掉那些被改造过的祭司。可这样的改造鞅可以弄一万，一百万的让他杀。只要他离开那座城，又会有新的祭司前来，变成原来的模样。

姜小黄头一次觉得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杀不了真正想杀的人。时间越久，希望越小。可先生却让他继续杀。

鞅在潜心吸收渊符，以无尽陶俑转化的星辰力量去孵化它。

第四十五年，姜小黄已经在两国杀了两轮祭祀。由于他的频繁出现，公平党在暗处的火星数量激增，他这才体会到先生的良苦用心，人们需要希望，而他就是人间最亮的光。

而鞅虽有察觉，却不去理会，跳梁小丑罢了，只要不影响陶俑产出，随他去。

第四十五年八月。

鞅炼化渊符，成深渊体！

八月十五，他彻底消化补全这具身体，实力大增，已经摸到了飞升境的门槛，现在只要吞噬了商丞，随意接受祭祀，就能回去。

可他心神一动，旋即怒火万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商丞，商丞！欺人太甚！”

鞅直接掏出自己的心脏，那里有一颗小眼睛，冲他眨了眨，然后消散在虚无里，这是人间最惨烈的嘲讽，你把我当什么了？！

“啊啊啊啊！”鞅将心脏放回胸腔，气的喷出一口鲜血。

百里圣城瞬间化为齑粉，内里所有虔诚的教徒全部死亡！地动山摇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威势，无数空间裂缝在他周围浮现，却不能伤他分毫。

神怒，天崩地裂！神怒，日月无光！神怒，即是灭世！

他不顾损耗，向着姬国黄城瞬移，因为姜小黄曾出现在那边。

黄城外的祭祀点，他冷静了下来，开始吸收陶俑的力量，可这一比较，竟然比之前多出来了将近两倍！

黄城外，鞅立在虚空中，声音传遍全城“你个小偷！伪君子！口口声声不要祭祀的力量，到头来却用偷的！更加无耻的是，你竟然借我的身体使用了渊符的力量！你出来！出来！否则我不介意杀光人间的蝼蚁。”

“姜小黄，给我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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