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有些吃惊,却也只能离开,直接去见沈采苡。
沈采苡已经在等燕王,见到燕王之后,便笑着行礼,燕王眉峰却轻轻蹙起——沈采苡来的时候,带了许多的箱笼,如今要下山,却只带了近日要用的,屋中其他物件,都还好好摆着,并无要收拾起来的打算。
瞧着这模样,是要在刘氏寿辰之后,继续回山上住。
燕王就停在了原地,目光幽幽看着沈采苡。
沈采苡瞧着燕王模样,顿了顿,疑惑看燕王:“殿下怎么了?”
燕王挥手,让丫鬟出去:“过两日,你还打算庄子来住?”
这两日没有燕王干扰,沈采苡想了许多。
如同她之前想到的那样,有要命的事情在,什么情爱,都不重要。
何况,别的女子嫁为人妇之后,自然也不可能如在家中一般事事如意,大部人的处境,其实还不如自己。
便是如大伯母,已经算是不错,其实过的也没有自己畅快。
燕王虽然无法达成她心底想要的那种亲密无间、琴瑟和鸣的境界,但凭心而论,在大部分事情上,燕王都是任由她按照她自己的心意放手施为,不会有阻拦,也不会指手画脚。
沈采苡从来是个知足的人,对比上辈子,如今处境,已经是极好极好。
便是不能同燕王做亲昵夫妻,然而人生自不可能十全十美,如今她容颜还在、手中钱财丰厚、所享所用皆是顶级,身份上也是尊贵,几人之下而万万人之上,比之这世界绝大部分人,都幸运许多。
只不过,她再不敢全心相信燕王,而希望能抓住她可以抓住的东西,并以此为立身之本,即便是燕王将来位登九五、也不再对她有怜爱愧疚之情,她也能凭借自己手中东西,让燕王敬重于她。
但并非要威胁燕王。
万般想法流过心头,沈采苡笑着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臣妾不大喜欢屋子里空空的,故打算臣妾下山之后,再让丫鬟们收拾。”
十年,禅房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沈采苡厌烦极了那种明明应该空荡,却又因为禅房仄逼而导致的拥挤,和简陋。
故而住处必定要收拾的很好。
雅致而富有底蕴。
燕王闻言,心底流过真切的喜悦。
但她不哭不闹,燕王逐渐也咂摸出了味道,知道她这样得体有礼,便是心有芥蒂、疏离不亲近模样,这让他有些沮丧。
然而回京后,她总不会与自己分房睡,且时时刻刻在一起,才能慢慢让她消气。
知道沈采苡要回来,恭华殿早已重新收拾过,以迎接主人归来。
当晚燕王早早归来,瞧着沈采苡洗漱完之后,半躺于大迎枕上看书,燕王心底欣悦,从书案上拿起几本书,递与沈采苡手中。
“《大秦帝国记》?”沈采苡念了一遍书名,还以为是有关始皇帝一朝事情,然而翻开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此大秦非始皇帝之大秦,乃西域更西处之异域,也名为大秦。
京城多有红发碧眼、金发蓝眼异域人,沈采苡也曾看过一些异域人关于本国风土人情之着作,不过大多乃是波斯、大月氏等过,大秦的存在她也知道,但是大秦人极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关于大秦风俗等等的书册。
沈采苡很感兴趣,便笑问燕王:“殿下从何处得到此书?”
“喜欢?”燕王虽是疑问语气,但他弄这几本书过来时候,便知道沈采苡会喜欢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偶然看到几个大秦人之后,专门派人去买。
“自然是喜欢的,多谢殿下。”沈采苡很是高兴,放下手中书籍,翻看起来。
大秦风物,与大靖朝截然不同,沈采苡看得津津有味,燕王瞧她欢喜模样,眼中掠过笑意,待沈采苡放下书册安寝,燕王借着昏暗灯光,瞧着沈采苡姝丽面容,难以抑制心底渴盼,悄然把唇印在沈采苡唇上,微微含了含,只觉寒梅香沁人心脾。
燕王缓缓退开,心中泛起极大满足。
翌日便是刘氏寿辰,燕王与沈采苡上午便至沈家。
胡云洁第一时间请了沈采苡过去,见礼后,胡云洁命人奉茶,便与沈采苡说起沈采芃的婚事。
六礼已经走完,只是明年有春闱,吴家不想让吴洪川分心,故而吴家想要待春闱过后,再让两人成婚。
但事后,无论吴洪川有没有考中进士,婚事都不会再脱下去。
沈采苡对此,自然不会反对,胡云洁也知道沈采苡不会有意见,但事情,重要交代沈采苡一声。
等说完沈采芃的事情,胡云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和沈采苡谈一些事情。
“母亲可是有话要讲?您说便是,我听着。”沈采苡这么说,胡云洁便开口了:“也无甚要紧事情,只是母亲前两日与我念叨,说王妃与殿下成婚许久,却依然没有传出好消息,母亲有些担心王妃。”
“不过母亲却也觉得,王妃并不需太过卑微,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只是夫妻相处,总要有个度,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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