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虫潮终焉
巴尔的星空,被从亚空间裂缝中泼洒而下的熔岩火雨覆盖,如同神明愤怒的血泪。那庞大如山脉的虫巢主舰“吞噬之星”的珍珠母贝甲壳,在伏尔甘擎起的“焚世之锤”砸落的瞬间,如同高温下的薄纸般向内崩塌、粉碎!“仁者之火”顺着它纵横交错的生物舰脉管狂涌奔腾,所到之处,亵渎的生命形态在净化之焰中尖叫着化为枯槁的灰白,那些寄生于其上的、散发迷幻毒雾的色孽孢子,则在纯粹的光与热中化为宇宙尘埃,折射出短暂的星辉。
但丁站在燃烧的大地上,他身上焦黑的羽翼奇迹般在圣洁火雨中舒展开来,焦痕褪去,新的、闪耀着白金光泽的羽毛迅速滋生!幸存的圣血天使残部,无论创伤多重,此刻皆高唱着献给帝皇与圣吉列斯的古老圣歌,顶着熔岩如雨、虫骸如山的恐怖战场,用断裂的链锯剑、融化的热熔枪乃至自己的躯体,如同神话中的凤凰,扑向了基因种子库最后的裂口。他们将那里点燃、熔化、焊接,以血肉和信念,将其锻造成了一座永恒封印裂口的黄金墓碑!象征逝去的荣耀,也昭示着血脉不绝的希望。
伏尔甘巨大的熔岩身躯缓缓落向满目疮痍的巴尔地表,他伸出一根流淌着火焰的手指,轻轻点在行星开裂的核心上。一股温和却无比磅礴的生命之火迅速灌注裂痕,大地在轰隆声中开始愈合。就在这新生的光芒中,一道巨大的、由纯粹金色光辉构成的圣吉列斯天使虚影,自地心深处升起,如同幻梦般掠过破碎的战场。它在但丁面前稍作停留,碎片般的能量涌入那早已碎裂的黄金面具——光芒流转,面具瞬间复原如初,完美无瑕,并且比过去多了一分熔岩般的火纹。它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拾起,温柔地戴在了肃立的战团长脸上。一个声音,似真似幻,响彻在每一个圣血天使的心间:“守望血裔,代代不息。”
利维坦虫巢的庞大舰队在焚世烈焰的海洋中迅速碳化、崩塌,化为围绕巴尔星系的巨型黑色尘埃环带。就在这一刻,先前被击退的、属于塔拉辛的异形墓穴舰无声无息地滑入现实空间。死灵霸主的手爪中,捏着一团仍在跳动的、流淌着毁灭与新生之力的熔岩核心——那是伏尔甘挣脱禁锢时,最炽热本源力量飞溅的一粒火种。“秩序与混沌反应的边界样本……”机械合成音毫无波澜地陈述,“极佳的收藏。……收割序列完成。”
当幸存的天使之嗣在巴尔焦黑的废墟上,用虫骸、熔岩和战舰残骸再次竖起不屈的帝国天鹰徽记,基里曼的圣剑“帝皇之怒”划破星空。剑尖在星图之上刻下九道流光溢彩的轨迹。星系战略星图上,八个代表现存原体的璀璨光点依次点亮,如同星辰灯塔般环绕着巴尔——狮王的雄狮、罗保特的蓝色智慧、多恩的钢铁长城、可汗的飓风……最后,第九道光点,代表着神圣泰拉、代表着帝皇黄金王座的光点——虽然亮起,却被一片扭曲的、啃噬边缘的虚空龙幽影所笼罩,光芒挣扎不定。
就在众人为原体意志的共鸣而短暂振奋时,剧烈的、宛如被熔融钢水贯穿头颅的刺痛感突然在林恩的机械眼中爆炸开来!帝皇碎片那冰冷、狂暴、充满无尽饥渴的意志瞬间击穿了他摇摇欲坠的精神防御:【时机已至!容器已至!不朽——降临——!释放——我!】纯粹由幽金色灵能构成的、无数长满荆棘与利齿的触须瞬间从他的灵骨躯干内部、头部疯狂撕裂而出!它们裹挟着纯粹的毁灭意志,以近乎超光速的狠毒姿态,直刺刚刚拯救了巴尔的功臣——伏尔甘熔岩巨躯的后心!目标正是那团跳动的心脏——仁者之火的根源!
林恩残存的意志发出无声的咆哮!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他用尽最后一丝属于“林恩”的控制力,驱动焦黑断裂的手臂猛地抓住悬浮在身旁的“焚世之锤”!不是去格挡,而是做出一个彻底违背“容器”身份的自毁之举——反手将这代表伏尔甘恐怖力量的神兵,狠狠砸向自己的头颅!
“此刃——只配弑神!”
“喀——嚓——!!!”
如同水晶雕塑被万吨巨锤击中,林恩那颗布满裂纹的灵骨颅骨,连同承载着他意识核心的上半身轰然炸裂!
就在灵骨碎片迸射四溅的瞬间,圣吉列斯碎片最后残留的几片、几乎看不见的破碎金羽从中飚射而出!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瞬间裹挟住色孽的迷幻孢子、沾染着浓郁兽人“WAAAGH!”力场的能量、以及源自伊莎玫瑰的生命蔓藤藤蔓碎屑!这股混杂了圣洁、生命、兽性、迷狂的终极“杂质”能量流,凝聚成亿万根细密无比的光之针雨!它们无视空间,精准无比地全部刺入了那刚刚爆发、正处于暂时暴露状态的——帝皇碎片本体!
“嘶——!!!”
一声并非物质世界所能听闻、却响彻了银河灵魂之海的尖啸骤然爆发!那是虚空龙的悲鸣!其声所及,现实的帷幕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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