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审。张都头踹了账房先生一脚,转头对苏慕烟笑,苏娘子,您这耳朵比猎犬还灵。
苏慕烟没笑。
她望着被押走的细作,想起阿朱说的另一句话:烟娘,梁军的细作里有个女的,长得像......后面的话被风声卷走了,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把琵琶袋又往怀里拢了拢。
次日清晨,李昭在粮仓外遇见郭崇韬。周大狗昨夜要动手。郭崇韬指了指墙角的血迹,我们按您说的,假装松懈,他带着人刚摸到粮垛,就被伏兵围了。
李昭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未干的血。
前世他写过《五代军粮考》,知道粮仓是一军命脉——朱温当年就是烧了秦宗权的粮仓才反败为胜的。审出什么了?
他说朱温许他做陈州刺史。郭崇韬踢了踢脚边的火折子,还说梁军里有个女细作,专门混在百姓里传谣言。
李昭站起身,雪光刺得他眯起眼。
他望着粮仓上寿州军粮四个大字,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梁军火漆印——也是这种暗红,像凝固的血。把周大狗的首级挂在城门。他声音冷得像冰,告诉百姓,通敌者,死。
校场的积雪被踩成了泥。
李昭踩着泥走到点将台,身后跟着徐温、郭崇韬,还有抱着琵琶的苏慕烟。
台下的士兵们裹着厚重的棉甲,呼出的白气凝成雾,把将台围得像云里的仙阁。
弟兄们!李昭的声音撞破晨雾,朱温带了二十万大军来,要踏平我们的家!他指向台下一个年轻士兵,王铁柱,你上个月还在给老娘写信说要盖新房!又指向另一个,张石头,你媳妇就要生了,你不想看孩子第一口奶?
士兵们安静下来。
王铁柱攥紧了腰间的箭囊,张石头摸了摸怀里的平安符——那是他媳妇连夜绣的。
可朱温不会管这些!李昭提高声音,他要的是地盘,是龙椅!
可我们要的是什么?他捶了捶自己胸口,我们要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明年春天能种上稻子,是再也不用躲在城墙后面吃糠咽菜!
台下有人喊:跟着使君,不做亡国奴!
李昭抽出腰间的雁翎刀,刀光映得雪都亮了,今日之战,不是为我李昭,是为天下所有像王铁柱他娘、张石头他媳妇那样的百姓!他刀尖挑起一面红旗,淮水在,寿州在!
寿州在,百姓在!
淮水在!
寿州在!士兵们的吼声震得旗杆直晃,苏慕烟望着李昭被红旗映红的脸,突然想起昨夜他在观星台说的话:我要让史书里的,变成或者别的什么,但绝不是。
就在这时,亲卫骑着快马冲进校场。
他的斗篷上结着冰碴,手里举着封急报,使君!
河东来的!
李昭接过急报,封泥上的雁纹还带着体温。
他拆信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目光越过欢呼的士兵,投向北方——那里不仅有朱温的大军,还有李克用的病榻,有李存勖泛红的眼,有前世史书里晋王薨那三个字,正带着血味,顺着北风,慢慢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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