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刺客悍不畏死,招招皆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混乱中,一名看似头领的黑衣人嘶声高喊:“杀苏氏,断李昭臂膀!”
这一声呐喊,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来历与目的。
苏慕烟端坐马上,身处亲兵的重重保护之中,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她紧握着藏在袖中的短匕,仔细观察着战局。
她知道,李昭与徐温早已料到此行不会太平,这支护卫亲兵,乃是军中精锐,而徐温更是智勇双全的将领。
果然,就在刺客们以为即将得手之际,徐温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他猛地吹响一个特制的哨子,尖锐的哨声刺破天际。
密林两侧,早已埋伏好的另一队兵马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完成了对刺客的反包围。
这些刺客显然没料到还有伏兵,阵脚大乱。
一场伏击与反伏击的血战,在黄昏的余晖下迅速走向尾声。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名黑衣刺客被斩于马下。
徐温命人检查尸体,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带有特殊标记的令牌——指向的正是北方那位枭雄,朱温麾下的“玄甲死士”。
“朱温老贼,果然坐不住了。”徐温抹去脸上的血迹,走到苏慕烟马前,沉声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我无妨。”苏慕烟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一地尸骸,轻声道:“此番,多谢徐将军。也请将军代我转告主公,朱温既已出手,便证明我此行,走对了。”
半月后,吴越国都,杭州。
苏慕烟的到来,并未在杭州引起太大的波澜。
对于这座繁华都城的权贵们而言,她只是一个来自北方的、符号意义大于实际的政治人质。
然而,此刻的吴越王宫,却暗流汹涌。
吴越王钱镠病重,已多日不能理政。
太子钱元瓘虽名义上监国,但军政大权却被大将顾全武牢牢把持。
两人明争暗斗,使得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之中。
先行一步抵达杭州,并已成功在吴越朝堂站稳脚跟的李昭使臣陆仁章,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一场只有钱元瓘与少数心腹参与的密谈中,陆仁章“不经意”地提起了苏慕烟。
“太子殿下,这位苏姑娘出身名门,不仅知书达理,更深谙中原宫廷礼仪。如今王上病重,宫中礼数或有疏漏,何不请苏姑娘担任‘国宾女师’,负责教授宫中女眷礼仪?一来,可彰显我吴越对盟约的重视与礼遇;二来,也可借此堵住顾全武那帮武人说三道四的嘴,显出殿下的仁德与雅量。”
钱元瓘眼睛一亮。
他正愁如何安插自己的眼线,监视宫内动向,尤其是他父亲病榻边的风吹草动。
让苏慕烟这个“外人”入宫,身份超然,既不会引起顾全武的直接警觉,又能成为自己的一双眼睛。
“陆大人此计甚妙!”他当即拍板,一道命令,苏慕烟便从一个闲置的质子,摇身一变,成了可以出入后宫的国宾女师。
她的棋局,终于在吴越王宫,落下了第一颗子。
寿州,李昭的帅府之内。
当陆仁章关于苏慕烟成功入宫的密报送达时,李昭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慕烟,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将密报递给一旁的徐温与郭崇韬。
徐温看完,亦是点头赞道:“此女之胆识智谋,不输男儿。深入虎穴,竟能如此之快便觅得良机,实乃我军之幸。”
郭崇韬则更为冷静,他指着桌上巨大的沙盘地图,沉声道:“主公,既然东南已稳,苏姑娘这颗棋子也已布下,我们是否该将目光,重新投向北方了?”
李昭的目光变得锐利如鹰,他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徐州”二字之上。
那里,是朱温南侵的桥头堡,也是悬在寿州头顶的一柄利剑。
“不错!”李昭的声音冷冽如冰,“朱温既然敢在扬州设伏,意图断我臂膀,便是向我下了战书。他想南侵,我偏不让他如愿!传我将令,命庐州守将张颢,尽起麾下兵马,即刻北上,陈兵于徐州边境!我要让他朱温知道,我李昭,不是只能被动挨打的羔羊!”
“先发制人!”
帅府之内,战意升腾。
一道道军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整个寿州都仿佛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准备对北方的强敌,亮出獠牙。
然而,就在李昭调兵遣将,准备与朱温轰轰烈烈大干一场的那个深夜。
书房的烛火依然亮着,他正对着地图,推演着即将到来的战事。
突然,房门被极轻地敲响了三下,这是最高等级的紧急讯号。
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亲卫如幽灵般闪身而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支细小的竹管。
李昭心中一凛,接过竹管,从中抽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没有繁复的言辞,只有寥寥数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头。
烛光下,李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呼吸仿佛停滞了一瞬。
他刚刚还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手,竟微微地颤抖起来。
那张气吞山河的徐州作战地图,在他眼中,瞬间变得模糊而遥远。
因为纸条上的内容,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将一盘已经清晰的棋局,搅得天翻地覆。
纸条上写着:
“杨行密病危,诸子争位,金陵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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