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凄厉的呼喊声终于响起,整个淮南军大营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炸开了锅。
“杀!”徐温长刀一指,目标直取中军大帐。
五百精兵组成一个锋利的楔形,狠狠地凿进了混乱的敌营。
许多淮南军士卒睡梦中惊醒,衣甲不整地冲出营帐,看到的却是四起的火光和身边乱窜的友军。
黑暗与恐慌之中,他们根本分不清敌我,只知道挥舞着兵器胡乱砍杀。
一时间,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响成一片,淮南大营彻底陷入了自相残杀的癫狂之中。
“主公!主公!不好了!梁军……梁军杀进来了!”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中军大帐。
杨行密被巨大的喧哗声惊醒,冲出帐外,看到的是一片火海与人间地狱。
他引以为傲的大军,此刻竟如无头苍蝇般自相残杀。
那冲天的火光,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白日的自负与狂妄。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穿戴着甲胄,口中语无伦次地喊着:“集结!快集结!顶住!给本王顶住!”
然而,军令在此时已形同废纸。
兵败如山倒,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根本无法遏制。
“主公,大势已去!快撤吧!”周本浑身浴血地冲到他身边,声音嘶哑地吼道。
杨行密看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撤军!”
“父亲先走!孩儿断后!”危急关头,杨渥挺身而出,他迅速集结起身边数百名亲卫,组成一道脆弱的防线,为父亲的撤离争取时间。
混乱的战场上,两支火把交错而过。
徐温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虽然年轻却指挥若定的身影上。
他认出了那是杨行密的儿子,杨渥。
“留下他!”徐温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杨渥。
两马相交,刀枪并举。
徐温的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
杨渥的枪法则灵动迅猛,招招不离要害。
两人在火光与血色中激烈交锋,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杨渥毕竟年轻,又兼断后力疲,数十回合之后,枪法渐渐散乱。
徐温抓住一个破绽,一刀猛地劈下,正中杨渥的左肩。
杨渥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衣甲,险些坠下马去。
他咬紧牙关,借着战马的冲力,虚晃一枪,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残部狼狈突围而去。
徐温勒住战马,看着杨渥远去的背影,没有再追。
他抹去脸上的血水,
战报很快传回寿州城。
当李昭听到杨渥断后力战,负伤突围时,他站在城楼上,迎着晨曦的微光,久久不语。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感叹:“杨行密有子如此,此子将来,不可小觑。”
他随即下令,命各路兵马分进合击,衔尾追杀,务必将淮南军的败势扩大到极致。
狼狈逃窜的路上,周本再次向杨行密进言:“主公,李昭必已在归途设下埋伏,我军不可原路返回。当绕道庐州,方能保全。”
此刻的杨行密早已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他回头望了一眼寿州的方向,那座坚城在他眼中仿佛成了一头吞噬一切的巨兽,而李昭的名字,则化作一道深深的烙印,刻进了他的骨髓里。
这一败,不仅是军事上的惨败,更是心理上的彻底溃败。
数日后,当最后一股淮南军的烟尘消失在地平线上,寿州城内外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胜利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唯独李昭,依旧站在那高高的城楼上,神情平静,目光深邃地望着南方。
一名将领兴奋地说道:“主公神机妙算,此战大胜,杨行密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十年之内,怕是再无力北顾了!”
李昭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告诫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杨行密虽败,但根基未动。扬州富庶,淮南之地的人口与财富远胜于我。他今日失去的,不过是些兵卒和颜面,只要给他时间,他很快就能卷土重来。”
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不解地望向他。
李昭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城池,投向了更遥远的南方,那片烟雨江南的富饶之地。
他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更加深沉的思虑和锋芒毕露的野心。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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