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剑最后一块碎片融入剑身的刹那,金紫交织的光晕骤然暴涨,如一轮微型骄阳悬在守界城废墟上空,连远方云层都被染成流光溢彩的锦缎。
可这极致的光芒尚未持续三息,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无形的轰鸣——不是雷霆,更非阵法崩塌,而是某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意志,正透过时空壁垒,缓缓降临凡尘。
叶云掌心的斩天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金纹竟开始反向流转,仿佛有股更强大的力量要将其内部的时光之力抽离。
他猛地抬头,只见头顶的苍穹不知何时已蒙上一层厚重的金雾,雾霭中隐约浮现出无数道古老的符文,每一道都蕴含着“生老病死、日月星辰”的天道至理,看得人神魂发颤。
“这是……天道的气息?”
玄铁长老脸色骤变,手中古剑不受控制地插在地上,剑刃嗡嗡作响,似在向这股至高力量臣服。
林小婉的朱雀真火也黯淡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只觉全身灵力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禁锢,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月璃的魂体更是剧烈闪烁,定魂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却依旧挡不住金雾的侵蚀:“不对,这不是自然流淌的天道之力……是有人在强行凝聚天道意志,化作实体!”
话音未落,金雾突然朝中心汇聚,无数符文如飞蛾扑火般融入其中,渐渐勾勒出一道人影。
那是位身着金纹白袍的中年修士,面容模糊如笼罩在光晕中,却能让人感受到睥睨三界的威严——
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法则涟漪,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时空微微凝滞;脚下虚空自动浮现出金色云纹,仿佛天地万物都在为他铺路。
“祖境……”
叶云握紧斩天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曾在丹鼎门古籍中见过对“祖境”的描述——那是凌驾于仙、魔之上的境界,能引动天道法则,举手投足间可毁天灭地。
可眼前这道身影,似乎比古籍记载的“祖境”更恐怖,因为他的气息,竟与整个仙界的天道融为一体,仿佛他便是天道本身。
白袍修士缓缓睁开眼,没有具体的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金光。他目光扫过废墟,最终落在叶云手中的斩天剑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千年已过,竟还有人敢集齐斩天剑碎片,妄图干涉天道轮回……”
“你是谁?”
叶云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斩天剑金紫光芒再次亮起,“此剑乃上古剑仙所铸,为守护仙界而生,何谈‘干涉天道’?”
白袍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抬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弹。
刹那间,之前被叶云等人破除的轮回阵残骸突然从虚空中浮现,无数时光碎片如被无形之手操控,竟重新凝聚成完整的阵法,只是这一次,阵法符文变成了耀眼的金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天道威压。
“吾乃天道意志所化,号‘天君’。”他语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轮回阵本是天道用来束缚时光仙族的枷锁,你破阵取剑,便是违逆天道。”
月璃的魂体突然颤抖起来,定魂玉中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那是时光仙族覆灭前的画面:
无数金纹白袍修士从天而降,手中握着与天君相似的法则之力,将时光仙族的族人一一封印,而为首之人,正是眼前这道身影的轮廓!
“是你!是你当年带领天道修士,覆灭了时光仙族!”月璃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不甘,“时光仙族从未想过违逆天道,只是不愿看着仙界被魔祖与暗影族吞噬,才研究时光之力,试图改变未来!”
“改变未来?”
天君嗤笑一声,抬手一挥,轮回阵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芒,将叶云、林小婉和玄铁长老笼罩其中。这一次,幻象不再是他们各自的记忆,而是一幅幅冰冷的未来画面——
画面中,魔祖破印而出,暗影族席卷仙界,无数修士惨死,血流成河;叶云手持完整的斩天剑,与魔祖决战于九霄之上,却在最后关头被斩天剑反噬,剑身爆发出的时光之力不仅吞噬了魔祖,也让半个仙界陷入时空乱流;幸存的修士们互相残杀,争夺仅存的资源,最终整个仙界化作一片死寂的废墟。
“看到了吗?”
天君的声音在幻象中回荡,“这便是你集齐斩天剑的后果。天道早已注定,仙界终将覆灭,你强行干预,只会让灾难来得更快、更惨烈。”
玄铁长老看着幻象中仙民惨死的画面,眼中满是痛苦:“不……这不可能!我们集齐斩天剑,是为了守护仙界,怎会酿成如此大祸?”
“因为你们所谓的‘守护’,本就是逆天而行。”天君的身影出现在幻象中央,周身法则之力流转,“天道运转自有定数,魔祖与暗影族的崛起,是仙界的劫数,唯有经历这场劫难,才能开启新的轮回。你等蝼蚁,妄图撼天,今日便让你知晓天威。”
话音未落,天君抬手对着叶云轻轻一点。刹那间,叶云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斩天剑的金紫光芒瞬间黯淡,剑身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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