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渊听闻病根未除,心中刚升起的狂喜瞬间被担忧取代,他急忙躬身,语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真人!求真人再施援手,彻底为我儿去除这病根啊!”
凌灵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解释道:“太傅放心,我既然答应出手,必然不会半途而废。只是令郎的身体被那阴煞之气侵蚀太久,已然油尽灯枯,极为虚弱。若此刻强行根除那盘踞心脉的邪祟,两股力量激烈冲突之下,他这身子骨必然承受不住,恐怕会直接损及根本,乃至寿数。方才将他体内散逸的阴煞逼退封印,已耗费了我极大的心神,我也需恢复至最佳状态,方可进行下一步。”
她言语清晰,道理分明,沈文渊虽心急如焚,但也知凌灵所言在理,不敢再催促,只能连连道:“是是是,是老夫心急了,真人劳苦功高,一切但凭真人安排。”
凌灵不再多言,翻手间,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便出现在她手中,杯中盛满了清澈却隐隐泛着灵光的灵泉水。
“让他把这个喝下,有助于修复身体元气。”
沈知节经过刚才那番如同脱胎换骨般的痛苦与轻松,对凌灵已是奉若神明,没有丝毫犹豫,接过杯子便仰头一饮而尽。
灵泉水入腹,一股远比之前凌灵输入的灵力更加温和、却更加磅礴浩瀚的生机能量瞬间化开,如同甘霖滋润久旱的土地,迅速流淌向他千疮百孔的经脉与脏腑。那种舒适感难以言喻,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吸收着这生命之源。
紧接着,他身体深处多年来积攒的毒素、病气以及被阴煞侵蚀留下的污秽,被这股强大的生机之力逼迫着,通过毛孔迅速排出体外,形成了一层油腻乌黑的污垢,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气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沈知节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先是极致的舒适,随即闻到这股恶臭,看到自己身上和床褥的污秽,顿时窘迫得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凌灵却似早有预料,对周清澜吩咐道:“老夫人,赶紧让下人给二公子准备沐浴的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再备些吃食,最好是补气血又容易克化的,让他沐浴后尽快食用,补充体力。”
她又转向沈文渊:“烦请太傅为我准备一间安静的厢房,我需要打坐调息,恢复灵力。”
沈文渊在一旁,早已认出凌灵拿出的正是麟德殿那晚献给皇帝的“圣水”!他亲眼见过皇帝对此水的珍视,深知其珍贵无比。此刻见凌灵竟毫不犹豫地拿出如此珍贵的圣水给自己儿子服用,心中感激、震撼、愧疚交织在一起,老眼再次湿润,声音哽咽道:“真人!这……这圣水如此珍贵,陛下都……老夫,老夫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凌灵神色淡然,语气平和:“太傅无需如此。再珍贵的东西,也是给人用的。能救人一命,便是物尽其用,谈不上浪费。”
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更让沈文渊感佩万分。
周清澜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雷厉风行地安排起来。一边指挥着被房间里异味惊动、却又不敢多问的丫鬟婆子们赶紧准备浴桶、热水、干净衣物,收拾床铺,开窗通风;一边亲自引着凌灵,前往府中最为清静雅致、平日里用来招待最尊贵客人的客院。
“真人,您在此安心休息,绝无人敢来打扰。院门外老身会派人守着,您若有任何吩咐,只需唤一声即可。”周清澜将凌灵安置妥当,细致地交代道。
“有劳夫人。”凌灵微微颔首。
周清澜匆匆行礼后,立刻赶回儿子的院子。她深知必须将凌灵伺候周到,却也十分挂念儿子。
凌灵进入厢房,关上门后,立刻闪身进入了空间,借助里面浓郁的灵气快速恢复消耗的灵力和心神。
而客院之外,整个太傅府却因为凌灵的这次出手,陷入了一种混合着狂喜、忙碌与深深敬畏的氛围之中。
沈知节的院子里,下人们忙碌地进出,抬热水、送衣物、更换被褥。
沈知节在下人的搀扶下,第一次靠自己走进了浴房。泡在温热的水中,洗去一身污垢,他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虽然心口那点滞涩感依旧存在,但全身的轻松与逐渐恢复的力气是实实在在的。
沐浴更衣后,厨房精心准备的、炖得烂熟的补气血药膳也送来了,他胃口大开,吃了这几年来最踏实、最满足的一顿饭。
沈文渊和周清澜守在一旁,看着儿子精神明显好转,能自己吃饭,能清晰地说话,甚至脸上有了血色,两人激动得不时擦拭眼角。他们心中对凌灵的感激,已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沈文渊在激动之余,心中更是思绪万千。他回想起凌灵凭空出现的身影,那神乎其技的治疗手段,以及随手拿出珍贵圣水的淡然……这位凌真人,绝非寻常意义上的“高人”,其神通广大,恐怕远超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想象。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配合真人治好儿子,并且沈家上下,必须对真人保持最高的敬意和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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