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晨光熹微。经过昨夜在寂灭崖的突破,霍天渊感觉周身灵力愈发圆转活泼,神识清明,连五感都似乎敏锐了几分。那三株得自战玲珑“意外”馈赠的剑脊草,被他小心收藏起来,此物蕴含的金铁之气对他目前修炼的“玄水刺”有砥砺之效,需得寻个稳妥时机再用。
然而,北山杂役院终究不是平静之地。霍天渊处境的微妙改善,以及他自身那份与杂役身份格格不入的沉静与隐隐透出的不凡,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终究还是激起了更多的涟漪。
这日午后,霍天渊被分配与另外几名杂役一同清理北山院一处废弃的库房。这库房堆积着历年淘汰下来的废旧器械、破损的桌椅,尘土积了厚厚一层,蛛网密布,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与霍天渊同组的,除了老实巴交、一向埋头干活的阿福,还有两人。一人名叫赵铁柱,身材魁梧,性子憨直,平日只知卖力气,倒也没什么坏心眼。另一人则叫王逵,此人生得尖嘴猴腮,眼神闪烁,与那刘三走得颇近,平日里没少跟着对霍天渊冷嘲热讽,只是最近因着不明原因收敛了些。
库房内闷热异常,尘土飞扬。霍天渊默不作声,挥动扫帚和抹布,清理得极为认真迅速。他动作麻利,效率远胜他人,不一会儿,他负责的区域已初见整洁,而王逵那边却才清理了一小半。
阿福看在眼里,低声赞了句:“天渊哥,你真厉害。”
赵铁柱也憨厚地笑了笑,抹了把汗,更加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破旧锤子,拆卸一些无法挪动的废旧木架。
唯有王逵,看着霍天渊那边迅速变得井井有条,再对比自己这边的狼藉,心中那股因霍天渊近日“待遇”提升而积压的嫉妒与不满,如同被点燃的干草,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本就懒散,此刻更是将手中的工具一丢,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哟,霍天渊,你小子可以啊!干活这么卖力,是想着在张管事面前表现,好早日脱离我们这杂役的苦海?”
霍天渊眼皮都未抬,继续着手里的活计,淡淡道:“分内之事,尽力而为罢了。”
“分内之事?”王逵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几分,“说得可真轻巧!我看你不是尽力,是太‘尽力’了!怎么,显得我们几个都是偷奸耍滑的废物?就你霍天渊是兢兢业业的好杂役?”
他这话一出,连憨直的赵铁柱都听出了不对劲,停下了手里的活,皱眉看向王逵。阿福更是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霍天渊终于停下动作,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王逵:“我清理我的区域,与你何干?你若觉得我做得快,碍了你的眼,大可以自己也快些。”
“你!”王逵被霍天渊这不软不硬的钉子顶得一噎,脸上顿时挂不住,恼羞成怒道,“霍天渊!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最近张管事和刘师兄对你宽松了点,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一个丹田破损的废物,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王逵!你少说两句!”赵铁柱看不过去,出声劝阻。
“我说错了吗?”王逵见有人搭腔,更是来劲,指着霍天渊的鼻子骂道,“他就是个灾星!要不是他,我们北山院能被上面如此看轻?资源克扣,好事轮不到!我看就是他把晦气带给了我们所有人!现在倒好,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巴结上了谁,倒在这里充起大头蒜来了!”
霍天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可以不理会针对他个人的嘲讽,但将北山院整体的困境归咎于他,这种毫无逻辑的污蔑,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周身的气息微微沉凝,虽无灵力外放,但那历经生死磨砺出的煞气,却让库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度。
“收回你的话。”霍天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王逵被他骤然变化的气势慑得一滞,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旋即感到无比羞愤,色厉内荏地吼道:“怎么?你还想动手?别忘了宗门规矩,杂役私斗,重则废逐!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阿福吓得脸色发白,赵铁柱准备上前拉架之际,一个清脆却带着明显不悦的女声从库房门口传来:
“吵什么吵!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里嚷嚷,成何体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正是战玲珑。她今日未着劲装,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红色宗门常服,少了几分英武,多了几分明艳,此刻她双臂环抱,秀眉微蹙,一双美眸带着审视与不耐,扫过库房内的几人,最后定格在霍天渊和王逵身上。
王逵一见是战玲珑,顿时如同见了猫的老鼠,气焰全消,腰杆都不自觉地弯了下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战、战师姐!您怎么到这种污秽之地来了?惊扰了师姐,真是罪过,罪过!”
赵铁柱和阿福也连忙躬身行礼,神色拘谨。
唯有霍天渊,依旧站得笔直,只是目光与战玲珑对视了一眼,便微微垂眸,掩去了其中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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