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似乎早已习惯这种表情，嗤笑一声，重新蜷缩回藤椅，懒洋洋地道：“没钱？那就放下吧。阵法之道，可不是你们这些穷小子玩得起的。”

这话语带着几分轻视，却也是赤裸裸的现实。霍天渊握着书的手紧了紧，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不能放弃！错过了这本，下一次不知何时才能遇到如此系统，又恰好包含他所需阵法的基础典籍。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依言放下书，而是再次打开自己的包裹，将里面剩余的所有“家当”都拿了出来。那是一条用剩余碎火晶和几颗普通白石串成的另一条手链，虽然不如之前那条精致，但也别具特色；还有几个用边角木料雕刻的、形似小动物的镇纸，憨态可掬；最后，是那柄他最初用来加工材料，如今已有些磨损，但依旧锋利的小刻刀。

“前辈，”霍天渊将这些小玩意儿推到老头面前，语气诚恳甚至带上一丝恳求，“晚辈确实囊中羞涩，拿不出五块灵石。这些是晚辈平日自己做的一些小东西，虽不值钱，但也算精巧实用。您看，能否用它们，抵作书资？”

老头闻言，再次睁开眼，目光在那堆小玩意儿上扫过。他拿起那个小兽镇纸，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那柄小刻刀，最后目光落在那条略显朴素的手链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评估这些“垃圾”的价值。

摊位前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霍天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紧紧盯着老头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哼，”老头终于哼了一声，将镇纸丢回原处，语气听不出喜怒，“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瞥向霍天渊紧握着那本《基础阵法图解》的手，慢悠悠地道，“罢了，看你小子还算有几分诚心，也是个肯下笨功夫的……这些东西，加上你身上那点零碎灵石，都留下，这本书，归你了。”

霍天渊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身上确实还有几块敲碎后剩余的，加起来可能都不到半块的灵石碎末，没想到这老者眼力如此毒辣！他生怕对方反悔，连忙将包裹里所有东西，连同那几个装灵石碎末的小布袋，一股脑地推到老头面前，然后像护住绝世珍宝一般，将那只破旧的《基础阵法图解》紧紧抱在怀里。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成全！”他连声道谢，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老头摆了摆手，重新闭上眼睛，恢复了那副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神态，仿佛刚才那场交易从未发生。

霍天渊不再停留，怀揣着阵法残卷，如同怀揣着一个崭新的世界，快步离开了这个阴暗的角落。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从今天起，除了养魂和修炼，他的生活中又将多一项需要投入无数心力去钻研的课题——阵法。

前路漫漫，但每获得一点新的知识，一点新的可能，都让他感觉脚下的道路，似乎又坚实了一分。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逐渐被暮色笼罩的、喧嚣与寂静并存的坊市，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向了返回宗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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